“再多說一個字，你就會和他們一樣。”
溫景然脖頸猛地一轉，眼底翻湧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像淬了毒的冰刃直刺過去，死死鎖著林晚星。
屋裡的沈硯黎聽到爭執聲快步出來，見林晚星還要張口爭辯，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半拖半拽地將人拉回禪房，木門“砰”地合上，隔絕了外麵的低氣壓。
溫景然瞥了眼癱在地上的女生，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推門進屋，“哢噠”一聲落了鎖，將所有紛擾都關在了門外。
那個癱坐在地上的女生，久久沒能回神，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麵那三道淺淺的水痕，剛才冰雕碎裂的畫麵在腦海裡反複閃現。
沒過多久，林晚星再次開門出來，手裡拿著一包餅乾和一杯井水走到方若稀麵前。
“吃點吧，雖然比不上粥和油條，至少能填填肚子。”
她瞥了眼地上的水痕，露出恰到好處的痛惜，輕輕歎了口氣。
“唉，都怪我，剛才沒早點拿出吃的。若是知道他那麼狠心，說什麼也該攔住他們……”
方若稀接過餅乾和水，仰頭時鬢邊碎發粘在汗濕的臉頰上，露出一雙曾顧盼生輝的眼睛，此刻卻盛滿了末世裡的窘迫與惶恐。
“多謝林姑娘。”
話音未落，喉間已泛起哽咽。
一個半月前，她還是眾星捧月的方家大小姐，末世讓她逐漸墮落，隻能靠出賣色相換一口吃的。
喪屍環伺，天災不斷，再加上這種能輕易碾死普通人的異能者，她的生存空間早已被壓縮到極致。
不……隻要能傍上一個異能者……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晚星恰好轉身要走。
方若稀心頭一緊，猛地攥住林晚星的衣擺，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林姑娘，”方若稀的聲音裡帶著孤注一擲的急切，“讓我跟著你們吧，我什麼都能做。洪水退了路還長，我一個人根本活不下去。你和沈哥都是大好人，一定不忍心看我自生自滅的，對不對？”
沈硯黎正站在門口擦拭長刀，刀刃上的寒光映出他側臉的淡漠。
聽到方若稀的哀求，他擦刀的手頓了頓，目光掠過女孩蒼白惶恐的臉，又落回刀鋒上，沒說話。
林晚星回頭瞥了眼禪房角落堆著的物資，終究沒能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道德感在心底反複拉扯，他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弱女子獨自麵對末世的絕望。
於是，這間不足十五平米的禪房裡，便擠了三個人。
隔壁禪房裡，溫景然正拿著青瓷勺舀起海鮮粥，吹了又吹，直到確認溫度剛好，才小心翼翼送到夏嬣葵嘴邊。
女孩盤腿坐在榻上，懷裡揣著個巴掌大的遊戲機，屏幕的微光映得她鼻尖發亮，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燙！”
粥剛碰到嘴唇，夏嬣葵便皺著眉偏過頭，張口就在溫景然小臂上咬了下去。
齒痕陷進皮肉的瞬間，她自己先“嘶”了一聲，卻還是沒鬆口，像隻鬨脾氣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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