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我們挖，但是你明天最好彆再這樣故意為難我們一家。
不然我一定會到村長那裡去討個說法，我就不相信你能一手遮天！”
顧三叔聽他這樣說很生氣，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現在這樣跟他對著乾，吃虧的最後還是自家人。
他們家裡沒有人在縣城上班，如果一直不掙工分，那到時候一家人都會餓肚子，所以隻能妥協。
“哼，我能不能一手遮天，那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顧立凱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等傍晚來看看，如果他家敢違抗自己的命令，明天還有更累的。
“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麼久都沒有下雨了，地太硬，根本挖不下去。
有這麼寬的地，一個下午的時間，根本挖不完。”
顧國明看到隊長真的就這樣走了，皺著眉頭問道。
“唉，先彆說了，都快動手吧。
越晚開始，就越挖不完。”
顧三叔隻是歎了一口氣，背著鋤頭就開始。
雖然他今天安排的很苛刻，可是現在直接去找村長也沒用。
因為一般的事情，村長都不會去責怪他，那樣以後他就不好管這個隊裡的人。
但如果他長期這樣故意刁難，那再去找村長，還有可能會有些希望。
顧國明看父親這樣，隻好罵了顧立凱幾句，也開始乾活。
現在日頭正是毒辣的時候，將地裡的泥土曬得如同鐵板一樣。
顧三叔攥著鋤頭的手青筋暴起，鐵鋤重重砸下去。
隻在地麵迸出一串火星，震得虎口發麻。
泥土裂開細小的紋路，卻連紅薯根部的土地都沒鬆動分毫。
“這哪是挖紅薯，這分明是鑿石頭！”
顧國明將鋤頭狠狠砸在地上，抹了把額頭的汗，汗水混著塵土在臉上劃出一道道泥痕。
他望著眼前望不到頭的紅薯地，心裡直發怵。
四畝多地的紅薯，在這硬邦邦的土裡。
彆說一個下午，就是一天也未必挖得完。
顧三叔的大兒子顧國亮蹲在地上，用鐵鍁一點點撬著土塊，指甲縫裡塞滿了碎土。
“爹，這樣下去不行，鋤頭都快卷刃了。”
他話音未落，隻聽“哢嚓”一聲，鋤頭柄竟生生折斷。
“唉。”
顧三叔撿起斷柄，長歎一聲。
他何嘗不知道這是隊長在公報私仇？
可一家老小的口糧全指著掙工分，得罪了隊長，往後的日子更難。“彆發牢騷了，能挖多少是多少。”
他彎腰撿起另一把鋤頭，繼續悶頭乾活。
父子四人在地裡使勁的挖，但挖出來的紅薯也是少得可憐。
顧國明的胳膊又酸又脹，鋤頭揮下去的力道越來越弱。
他望著遠處的隊長，心裡湧起一股絕望。
若是今天完不成任務，明天恐怕還有更重的活等著。
“歇會兒吧，喝點水。”
顧三叔從草裡麵拿出一個水壺，四人靠著田埂坐下。
看著眼前幾乎沒什麼進展的紅薯地，誰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