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燕當然不會拒絕，兩個人很快就滾到了床上去。
好一陣翻雲覆雨，兩個人又抱在一起休息了好一會兒。
顧國韜才起床，他係好最後一顆扣子。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屋角，那裡放著一個不大的木桶，吸引他注意的是桶裡水的顏色。
一種不尋常的，近乎墨黑的深色。
他微微蹙眉，走上前去查看。
桶裡泡著些糙米和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菜乾。
那黑沉沉的水麵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苦澀與怪異甜腥的氣味。
正當他疑惑時，崔小燕也起來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上慵懶的笑意淡了幾分。
撇了撇嘴，帶著點解氣又有點惡作劇後的開心。
“不用好奇，那就是之前專門給你那好嶽父嶽母準備的好飯菜。
裡麵我放了十滴水和搗碎的黃連，還加了甘草那些東西。
哼，他們不是想要甜頭嗎？我就給他們點甜苦交織的滋味。
這藥汁泡久了，滲到米芯菜根裡，任他們怎麼淘洗，怎麼煮，出來的東西都苦得咽不下去，還帶著股怪味。
想白吃白喝？做夢！我就想讓他們知道，賴在我崔小燕家裡，他們隻能吃連豬食都不如的東西。”
想到自己用這種孩子氣的方式報複，既是她無奈之下的反抗，也是她內心憤懣的宣泄。
顧國韜靜靜地聽著，目光從木桶移到她帶著一絲倔強的臉上。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動作親昵又帶著無限的包容。
隨即，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渾厚，震動著胸腔。
“嗬嗬！！”
他並不是覺得這件事多麼好笑。
而是笑他這小妻子報複人的方式，帶著一種樸素的，直接的狠勁兒，又透著點可愛的笨拙。
“我的傻老婆！”
他止住笑，語氣裡滿是疼惜。
“以後這種臟手臟心的事，交給我來做。
你隻管挺直腰杆過日子，惡人我來當。”
他頓了頓，眼神沉靜下來，“不過從今天起，這玩意兒用不上了。
就按我答應他們的，給正常的吃食。”
崔小燕想到他剛剛說的主意，開心的點了點頭。
顧國韜轉身，從糧袋裡舀出量足的新米，又挑了幾顆飽滿的紅薯和土豆，再拿了一些青菜。
他用一個乾淨的簸箕盛著這些食物，推開屋門，朝院角的柴房走去。
柴房那門板根本擋不住嚴寒，裡麵隱隱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顧國韜敲了敲門，不等裡麵回應就推開了。
冷風“呼”地灌了進去，把兩人說話的聲打斷。
崔永之和田愛平看到他手裡拎著的東西，眼睛瞬間亮了。
尤其是田愛平，幾乎是從板床上彈了起來，都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
目光死死盯著顧國韜拿著的那袋子，喉結忍不住動了動。
他們的兩個小兒子也從角落裡探出頭，怯生生地看著顧國韜，小臉上滿是對食物的渴望。
“這是給你們的，這些米和菜夠你們吃兩天，吃完了再跟我說。”
顧國韜把東西放在地上，聲音沒什麼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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