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下去真要打死了,那你這個家就散了。”
田愛平是真的沒辦法在還手,就連她的哀嚎聲也越來越微弱了。
最終變成了斷斷續續,有出氣沒進氣的呻吟。
她像一攤爛泥般癱軟在冰冷的地上,渾身劇痛,動彈不得。
臉腫得像發麵饅頭,眼睛隻剩下一條縫,嘴角破裂,不斷地往外滲著血沫子。
她隻能用那僅存的一條眼縫,死死地盯著施暴的崔永之。
那目光裡充滿了極致的痛苦,無法置信的震驚,以及淬毒般的怨恨。
崔永之終於打累了,喘著粗氣停了下來,胸膛劇烈起伏。
他指著地上如同死狗一樣的田愛平,聲音嘶啞卻異常凶狠地吼道。“滾,立刻給老子滾出崔家村,永遠都彆再回來。
要是再讓老子看見你,那見一次打一次,直到打死喂狗為止。”
說完,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會汙了自己的眼睛。
他粗暴地蹲下身,在田愛平身上摸索著。
很快從她懷裡扯出了那皺巴巴,甚至沾上了點血跡的十塊錢,毫不猶豫地塞進自己貼身的衣袋裡。
然後,他朝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田愛平厭惡地啐了一口濃痰。
轉身撥開麵麵相覷的村民,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村外走去。
他的背影決絕,甚至帶著一絲解決麻煩後的輕鬆感。
身後,是村民複雜沉默的目光,還有地上田愛平那微不可聞的絕望和抽泣聲。
村民也陸陸續續的離開,田愛平和崔永之已經離婚。
現在田愛平還賴在這裡不肯走,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去管。
不知過了多久,田愛平才勉強積攢起一點力氣。
巨大的疼痛席卷了全身每一處骨頭和肌肉,但比身體更痛的是那顆被徹底打碎的心,和無法理解的震驚。
她掙紮著,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從冰冷的地上爬坐起來。
為什麼?
僅僅過了一個晚上,為什麼崔永之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那個雖然窩囊但至少還能掌控的男人,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狠毒,絕情?
他眼裡那種不顧一切的凶狠,是她這十年都從未見過的。
這絕不是因為那二十塊錢,這麼一點點錢還不至於讓他對自己下這樣的死手。
一定有彆的原因!
一個晚上,能發生什麼呢?
一個念頭,鑽入她的腦海。
“崔小燕,一定是崔小燕那個殺千刀的小賤人,那個睚眥必報的白眼狼。”
除了她,還有誰會用這種陰毒的手段?還有誰會恨自己入骨?
還有誰能讓顧國韜出麵,逼著崔永之跟自己離婚?
現在崔永之這些反常的舉動,這突然鐵了心要趕儘殺絕的態度,背後肯定有崔小燕的指使和算計。
絕對是她,一定是她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蠱惑或者逼迫了崔永之。
劇烈的恨意,瞬間淹沒了身上的疼痛。
田愛平的眼睛透過腫脹的眼縫,射出怨毒至極的光。
“崔小燕,你把我害得這麼慘,讓我失去了家庭,還一無所有。
現在又被打得半死不活,還要像野狗一樣被趕出村子。
這個仇,我田愛平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