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國韜連忙坐直身體,接過話頭,語氣誠懇。
“王首長,我們多方打聽,我可能是在我出生那個破廟裡被調換的。
當時廟裡除了我,應該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女嬰,那女嬰的腿好像有些殘疾。”
他緊緊盯著王首長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王首長開始還沒什麼特彆反應,但聽到“腿有些殘疾”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端著酒缸的手也頓了頓。
他沉吟著,沒立刻說話,似乎在回憶什麼!
桌上其他幾人也都安靜下來,看著王首長。
過了一會兒,王首長才緩緩開口。
“腿腳不方便,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他看向顧國韜,眼神有些複雜,“我上次回京,確實去那位家裡坐了坐。
也委婉地提過一嘴,說在外麵見到一個跟他年輕時很像的小夥子。”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不過他和他現在的夫人,都說家裡沒有孩子流落在外。
所以我之前才說你們搞錯了,但那位故人家裡確實有個腿腳不便的女兒,跟你也差不多大。
至於這其中是什麼樣的,我是真的不清楚?”
那位老首長的第一位夫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現在這位夫人又生下了兩個孩子,所以這件事情他也不是很想去過問,不然容易得罪人。
畢竟現在人家已經有了新的家庭,萬一顧國韜的出現會影響到他們的家庭,那以後有可能會怪在自己身上。
顧國韜的心隨著這句話,一點點沉了下去。
希望的火苗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
不管自己跟那個人有沒有什麼關係,但這種情況都代表那個人不會認自己,不然就不會拒絕的這麼乾脆。
魏新明一邊問,一邊又給王首長滿上酒。
“王叔,你看這事……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或者,年代久遠,記不清了?”
王首長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這種事,他既然親口說了沒有,我也不好再三追問。”
他看著顧國韜臉上難以掩飾的失落,語氣緩和了些。
“不過,你這個‘腿腳不便’的線索,我記下了。
下次有機會,我再想辦法旁敲側擊問問看,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國韜知道,再問下去就是不懂事了。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謝謝王首長還願意幫我打聽!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感激您!我敬您一杯!”
說完,仰頭將缸中辛辣的液體一飲而儘。
酒宴繼續,但顧國韜的心已經飛遠了。
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心裡多少有點失落和迷茫。
親生父母究竟是誰?那個腿腳不便的女嬰,又在哪裡?
王首長口中的那個人,真的和自己毫無關係嗎?
日子在擔憂與期盼中,很快就過了一個月。
院角的樹全部都生出嫩芽,天氣卻依舊帶著料峭春寒,尤其是今天,從早起就飄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
崔小燕站在堂屋門口,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在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她的心情也像這濕漉漉的天氣一樣,沉甸甸的。
因為顧國韜已經一個多月沒回來了,平常總是半個月回來一次。
最久就是去年過年那段時間,一個月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