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國韜的話,像錘子一樣砸在村長心上。
去找治安隊,或者去縣裡找人,那就是要把這事鬨大了。
那整個顧家村的人就都彆想討到好,他這個村長的責任肯定更跑不了。
而且,顧國韜是因公致殘的軍人,真鬨上去,上麵肯定會重視,到時候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村長聽出了他話裡威脅的意思,臉色馬上就變了幾變,連忙安撫道。
“國韜,你彆激動,千萬彆激動,這事是村裡沒辦好,是叔無能。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再不把那個缺德帶冒煙的家夥揪出來,我這村長也不乾了。”
就算他家上頭有人,那也不能去招惹這種因公受傷的軍人。
他咬了咬牙,發狠道,“我這就再去召集人開會。
從今晚起,我親自帶人守著,我就不信抓不住那個王八蛋。”
顧國韜點了點頭,“村長,再不處理好這件事情,我是真的沒法過日子了。”
村長伸手在他肩膀輕輕拍了拍,表示理解,“放心。
今天再開一次會,之後如果還有人再敢去,那我就一直守下去,直到抓到人為止。”
“好,謝謝村長!”
顧國韜聽到村長這樣保證了才肯回去。
當天晚上,村頭的打穀場上,點著一堆堆的火把。
村長站在碾子上,臉色鐵青。
對著下麵黑壓壓的村民,進行了他有史以來最嚴厲、最不留情麵的一次訓話。
“都他娘的給老子聽好了!”
村長一開口就帶了臟字,可見其憤怒。
“咱們顧家村,祖祖輩輩在這兒生活,講究的就是個和氣。
可最近呢?有些人,他娘的乾的叫人事嗎?
天天晚上跑去國韜家門口、牆上潑大糞,那是人住的地方,不是茅坑。
做這種缺德冒煙的事情,也不怕你們絕後嗎?”
他目光如電,掃過台下神色各異的村民。
“我知道,有些人心裡不平衡,看不得彆人好,嫉妒國韜以前有工資,現在又有撫恤金。
可那錢,是人家用半條命換來的,是血汗錢,是賣命錢。
你們誰眼紅,誰自己也去戰場上挨一槍試試,或者卸下自己一條胳膊和腿。
隻要你們對國家有貢獻,你們也可以獲得補償,他娘的你們敢嗎?”
“還有那些跟著起哄的,覺得好玩的,解氣的,我呸。
你們就是蠢,就是壞,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們就不怕斷子絕孫嗎?”
“以前開會,我給你們留著臉,想著都是鄉裡鄉親,教育教育就算了。
可有些人,真的是給臉不要臉。
以為老子不敢動真格的是吧?好!今天我把話撂這兒!”
村長聲音陡然拔高,“從今天起,誰再敢去國韜家乾這種缺德事,一旦被抓住。
老子不管他是誰家的,他們全家人直接扣半年的工分。
年底分糧分肉,沒他家的份。
本人就直接捆了送鎮上治安隊,按破壞生產、擾亂治安論處。
我以後看誰還敢在做這種缺德冒煙的事情,就等著坐牢吧。”
村長不給那些人反駁的機會,一直足足罵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