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過來,彩秀,求你了,祖宗,姑奶奶,是我錯了。
是我不對,我不是人,是我豬油蒙了心勾引的你,是我對不起你。
我應該跟村長這樣說的,不應該瞎說。
是我為了脫身胡亂咬人,我承認錯誤,你就饒了我吧。
我把家裡的錢,糧食,房子,這些都給你,隻求你饒我一條狗命好不好?”
顧立凱現在為了能活下去,什麼尊嚴、什麼麵子都可以拋棄,隻求能換來一絲生機。
“現在說這些晚了,全他娘晚了。”
張彩秀嘶吼著,積壓了太久的屈辱、憤怒、絕望和被全世界拋棄的痛苦。
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徹底噴發,吞噬了她最後一絲理智。
“我什麼都沒了,名聲、家庭、男人、孩子、活路、全被你毀了。
你還拿什麼還?你拿什麼還得起?拿你的命,拿你的血肉來還吧。”
話音未落,她高高舉起了右手那把厚重的菜刀。
帶著她全身的力氣,帶著她所有的恨意,狠狠地、決絕地朝著顧立凱的脖頸部位砍了下去。
“不——!不要啊!!”
顧立凱發出了他生命中最後一聲、淒厲到極致的慘叫,聲音穿透了暮色,回蕩在死寂的村莊上空。
躲在門洞後的崔小草早已嚇得渾身癱軟,死死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捂住耳朵。
整個人蜷縮在姐姐懷裡,渾身顫抖。
這麼血腥的場麵,又讓她想起了崔永之被田愛平殺的時候,她心裡就更害怕。
崔小燕也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雖然她極度厭惡顧立凱的為人。
但親眼目睹如此原始、如此血腥的屠殺場麵,她的心臟還是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那砍劈骨頭和血肉的悶響,清晰地傳入耳中,讓她脊背發涼。
第一刀砍在了顧立凱胡亂抬起格擋的手臂上,“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顯然是骨頭斷裂的聲音,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
“啊!!”
顧立凱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張彩秀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左手刀緊接著落下,再一次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肩膀上,幾乎將整個肩胛骨劈開。
“嗯啊!!”
顧立凱的慘叫聲瞬間變得微弱,隻剩下喉嚨裡發出的、破風箱一般的“嗬嗬”倒氣聲,大量的血沫從他口鼻中湧出。
“你毀了我,讓你毀了我,那就一起死,一起下地獄。”
張彩秀仿佛不知疲倦,不知恐懼,她一邊歇斯底裡地哭喊著。
一邊又神經質地狂笑著,一邊繼續瘋狂地揮砍著手裡的菜刀。
一刀!兩刀!三刀……鮮血瘋狂飛濺,染紅了她猙獰的麵孔。
也染紅了她破爛的衣衫,也染紅了周圍大片的黃土路麵。
顧立凱開始還能抽搐掙紮幾下,很快便徹底沒了聲息。
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幾乎不成人形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