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瓶手裡拎著一個沉甸甸的布袋,裡麵是嶄新的粗瓷碗和一些家裡需要的一些東西。
姐妹三人臉上都帶著憂慮,腳步匆匆。
剛走進崔家村的村口,一個扛著鋤頭、滿身泥土的身影正好從田埂那邊走過來,正是剛下工準備回家的崔平安。
他臉上帶著勞作後的疲憊,額上還有汗珠,但神情看起來並無異樣,不像家裡出了大事的樣子。
“平安!”
眼尖的崔小草最先看見他,立刻喊了一聲,快步著迎了上去。
崔小燕和崔小瓶也趕緊加快腳步跟上。
崔平安看見三位姐姐和姐夫一同前來,很是意外,尤其是她們手裡還拿著很多東西。
他愣了一愣,趕忙快走幾步,“大姐,二姐,三姐,二姐夫。
你們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還拿這麼多東西乾什麼?”
崔小草性子最急,不等他話說完,就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關切地問。
“平安,你跟我們說實話,是不是家裡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困難了?
或者缺糧了還是缺錢了?你彆一個人硬扛著啊,有事你得要說出來。”
崔平安被三姐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更加茫然,他下意識地搖頭,語氣肯定地回答道。
“沒有啊,三姐,家裡一切都挺好的,沒啥困難。
前些天二姐才送了糧食過來,還有半袋米和紅薯呢。
上個月二姐也給了錢,我還沒花呀。”
他頓了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縫在褲腰內側、藏得穩妥的內兜位置。
“真的,錢還在我身上,沒花。
家裡有糧,我身上也有點錢,真的沒啥不好。”
他說著,眼神清澈,不似作偽。
崔小燕看弟弟的表情和眼神,見他確實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心裡便明白了幾分。
她上前一步,語氣平穩但帶著一絲嚴肅。
“平安,今天上午,顧冬花找到我們家裡來了。
她說家裡一粒米都沒有了,兩個弟弟餓得直哭,沒辦法才來找我。
我就給了她三斤米和半袋紅薯,讓她先應應急。
可她轉頭就問我要十塊錢,說要買碗,還說家裡油鹽醬醋都沒了。
我沒給,她就在院子裡鬨了起來,還威脅了我幾句。
不過她最後還拿著那袋糧食氣衝衝地走了。”
崔平安聽著二姐的敘述,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從最初的困惑,到驚訝。
最後變成了壓抑不住的憤怒和深深的窘迫。
他攥緊了拳頭,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猛地低下頭,避開姐姐們關切的目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這個……這個死性不改的女人,她又背著我去找你們胡鬨。”
想到那個賤人設計讓自己跟她訂婚,這幾年也是不停的在家裡吵鬨,真的快煩死她了。
崔平安越想越生氣,他猛地抬起頭,眼圈都有些發紅,聲音帶著屈辱和憤懣。
“二姐,大姐,三姐,我沒讓她去,我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我早上出門上工前,還特意看了米缸,裡麵還有小半缸米,木箱裡也還有紅薯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