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和聿修先進去吧,我去下洗手間。”
“嗯,去吧。”
裴念華對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弟弟不算親近,也不太疏遠,還算過得去。
裴宴是父親早年收養的。
他的親生父母意外身故,父親和裴父稱兄道弟,不忍心看他小小年紀淪為孤兒,索性養在膝下,成了裴家人。
他比修兒大三歲,如今已二十七。
父親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走,又留裴宴一人孤苦伶仃,便想讓他儘快成家。
而裴家和祝家交好。
祝家大小姐近日學成回國,父親就動了安排兩家一起吃頓飯的心思。一方麵是走動走動聯絡感情,一方麵則是有將裴宴和祝大小姐湊一對的想法。
隻是不知修兒今天怎麼會主動過來?
明明他和裴宴關係一般,小舅舅和外甥,不過是名義上的罷了。
裴念華壓下心中疑惑,搖了搖頭。
水流汩汩。
洗手間鏡子裡映出裴宴那張儒雅清雋的臉,和周聿修完全是不同類型。
祝卿安打量著眼前這位預備役聯姻對象,目光毫不掩飾。
“祝小姐還打算看多久?”
裴宴一早注意到站在洗手間外的女孩,明豔精致的麵容比照片看上去更具衝擊力。
之前聽聞祝家大小姐乖巧柔順,是個沒脾氣的。
可現在看來,傳言不可信。
又或是…在國外讀書的五年間發生了什麼。
祝卿安並不驚訝他一眼認出自己的身份。
像他們這種家世,來赴宴前了解清楚對方姓名長相甚至是喜好,都是最基本的。
就是不知道海東裴家這位大名鼎鼎的養子,是否如外界所說那般溫和謙遜…好說話。
“我在這等裴總很久了。”
裴宴不慌不忙地擦乾手上水漬,將紙團扔進垃圾桶,方才轉身踱步至祝卿安跟前。
“祝小姐想和我聊什麼?”
四目相對。
祝卿安莞爾一笑,聰明人果然一點就透。
vip層走廊中部包間。
“不好意思,裴夫人,安安平時都很準時的,”祝宏遠抹了把額頭的薄汗,訕笑,“可能是路上堵車耽擱了,我再給她打個電話。”
他邊說邊掏出手機,電話還沒撥出去。
正對門主位上坐著的男人,指腹摩挲著玻璃酒杯,慢條斯理地出聲:“不急,總會來的不是嗎?”
“是是,我跟安安千叮嚀萬囑咐過,她肯定會來。”
祝宏遠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和裴家吃個飯,竟驚動了這位大人物。
雖說裴念華是他母親,但這位大人物常年待在港島,極少來內地。
今天怎得為了頓與他無關的飯局千裡迢迢地來了?
難道…是周家有進入內地市場的計劃,借這次飯局來向他打探消息?
祝宏遠手心發熱。
若是潤安集團能搭上周家這趟順風車,不說港島,那拓展華北華中區域的計劃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等安安和裴宴的事定下來,有這層姻親關係在,進軍港島更不是問題。
祝宏遠仿佛看見了潤安集團覆蓋整個華國的美好未來,麵色激動地漲紅。
“咚咚。”
包廂門被推開。
“抱歉,我們來晚了。”
祝卿安與裴宴並肩走入,一眼便看見了正對包廂門坐著的男人,然後視若無睹地移開視線,拉開祝宏遠邊上椅子落座。
祝宏遠皺眉,側頭壓低聲音。
“怎麼來得這麼晚?裴夫人等了你很久。”
祝卿安不緊不慢地攤開餐巾,“恰好碰到裴總,聊了幾句,險些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