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被鬨鐘叫醒。
睜眼就看見了周聿修——像在洛杉磯的時候,早上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醒了,我猜你大概這個時候鬨鐘會響,想著來關掉讓你多睡一會兒。”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正式上班第一天就遲到,不好。”
雖然沒完全醉,但酒後的感覺依舊有些不舒服。
她揉揉腦袋,起身下床。
一隻手扶住她胳膊。
“不舒服就彆去了,沒人敢找你麻煩。”
祝卿安掙開他的手,早起嗓音輕柔,軟軟得不似白日裡冷硬。
“周家主,我隻是一個小小副主管。等什麼時候我成了集團董事長,那就真的沒人能找我麻煩了。”
“我幫你。”
祝卿安去洗手間的腳步頓住。
轉頭看他。
“你以什麼身份幫我?周家家主還是…小三?”
周聿修沉眉。
“卿卿,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
每一句話都在把他推遠。
告訴他,不準靠近她。
祝卿安進了洗手間,關上門,聲音隔著門板悶悶地傳出來。
“我隻是實話實說。”
儘管周家現在是他掌權,但他根基尚且不穩。那些旁支依舊在盯著他,等著抓他的錯處。
他若堂而皇之地為了幫她奪權而對祝家出手,那周家旁支必定揪著這點對他群起而攻之。
更何況,現在祝家有意和裴家結姻。裴宴是周聿修名義上的小舅舅,周聿修毫不避諱地和她扯上關係,外界不知會說多少難聽的話。
沒必要。
她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決定了。
這場局,不把他牽扯進來。
利用裴宴也足夠,隻不過會多費些功夫罷了。
祝卿安洗漱完出來,已不見周聿修身影。床上放著套乾淨嶄新的衣服,穿上很是合身。
他倒是準備得齊全。
昨晚她就發現,不僅洗漱護膚用品都是她慣用的,連衣帽間裡都塞滿了最新季的女士服裝鞋包以及珠寶首飾。
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甚至可能在半年前已經開始計劃。
就像他說的——這裡也是她的家。
心口莫名發漲。
祝卿安下意識把它歸結為宿醉後遺症。
下樓後見他坐在餐廳,聽見她的腳步聲抬眼看過來。
“過來吃早飯,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許是早上的那些話戳痛了他,這頓早飯吃得有些過於安靜,但又沒影響到他為她遞吐司和咖啡。
去公司的路上,不用她說,鄭嶽已將車停在上次她下車的路口。
看來是周聿修吩咐過了。
祝卿安開門下車,吐出兩個字:“再見。”
周聿修一如昨日般望著她走進公司大門,目光灼灼。
“鄭叔,明明現在隻要我想就可以天天看見她,可為什麼我卻覺得離她越來越遠?”
比港島到洛杉磯的距離還要遠。
鄭嶽沉口氣,沒出聲。
家主不是在問他,而是在問自己。
隻是這個問題的答案,怕是隻有祝小姐才知道。
“卿安。”
祝卿安一到,部長關寧就把她叫進了辦公室。
“一部的人把項目資料都交過來了,但是…還來了兩個一部的人。”
祝卿安神色自若,“鄭清語?”
“你知道?”
“不知道,隻是能猜到。”
昨天鄭清語反應那麼大,必定跑去找過祝宏遠,但隻會無功而返。不過這個項目她看得那麼重,不會甘心就這麼白白拱手。
以祝宏遠的行事風格,打了她一巴掌,就會給她一顆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