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會這麼做。
醫院到處都是人,要是真被他抱進去…那可就說不清了。
“你先冷靜,”
祝卿安抵著他肩。
“我說還不行麼,就是這兒應該拉傷了,真的不是大問題。”
“拉傷還不是大問題,那是不是要骨折了才算啊!”
周聿修眼裡陰沉沉的,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脾氣,胸腔裡怒火中燒卻不舍得對她生氣。
他沉沉地舒出一口氣。
“祝卿安。”
他極少喚她全名,總是‘卿卿’‘寶貝’這種親昵調情般喊她。
“能不能多依賴我一點?多信任我一點?”
他無可奈何道。
“就算你現在不想和我複合,也要讓我知道你的情況好不好?特彆是受傷這種事。否則,我真的會控製不住…”
周聿修說著說著音調輕下去。
祝卿安眨了眨眼睛,“控製不住什麼?”
“沒什麼,”
他鬆開緊攥的拳頭。
“先找醫生給你看看肩膀。”
周聿修一個電話,市醫院最權威的骨科主任十分鐘就出現在診室。
祝卿安拍了一整套的片子,確定隻是肌肉輕微拉傷。
“我給你開點外敷和內服的藥,這兩天儘量不要用這隻手,一周之後再來複查。”
“好的,謝謝醫生。”
周聿修幫她去繳費拿藥,祝卿安在診室裡等他。
骨科主任收拾著東西準備走,路過她時腳步頓住,好奇地問:“祝小姐,方便問下你和周總是…”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這等大人物叫過來給一個女生看病,好像女兒看的霸道總裁小說裡有這種劇情,怪刺激的。
“我和他隻是…認識。”
祝卿安淡聲。
“裴宴是他小舅舅,我和他見過幾麵而已,今天隻是碰巧遇見。”
她不解釋還好,這麼一解釋骨科主任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對勁了。
“我懂,我懂。”
主任笑了笑。
要真隻是認識的關係,怎麼可能讓周聿修這等大人物動用私人關係,就為了看個拉傷。
這種小傷隨便一個住院醫都能看,哪裡用得到他。
“那我先走了,祝小姐記得不要用這隻手啊,才能好得快點。”
“嗯,我記住了。”
骨科主任剛出去,周聿修就走了進來。
“藥我都拿來了,現在貼上吧。”
祝卿安:“回家再…”
她還沒說完,就見他拆開包裝盒,拿出一片藥膏。顯然是不讓她拒絕的意思,必須在醫院貼好。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貼上。”
“我自己來就好。”
祝卿安伸手要去接他手上的藥膏。
周聿修一避,神情肅然。
“醫生說了不讓你動那隻手,你自己怎麼貼,我幫你。”
語氣不容置喙,隨即無可奈何地柔下來。
“乖,把衣服脫了。”
他一本正經地說,祝卿安隻好解開幾顆襯衣扣子,下拉衣領,露出受傷那側的肩膀。
周聿修手指勾下肩帶,對著光滑圓潤的肩頭把藥膏對準了貼上去。
小心翼翼,認認真真。
動作輕地幾乎讓祝卿安沒什麼感覺。
她側眸。
見他俯身靠近,近在咫尺。眼睛目不斜視,仔細地撫平貼在肩頭的藥膏,眼神無比認真,好像在做什麼嚴謹的科學實驗般。
徹底貼好,他輕柔地將肩帶提上來,整理好衣領,一個一個地把扣子扣好,眼裡沒有一絲旖旎。
“周聿修,”
祝卿安眼波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