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過往病曆和手術記錄顯示,你之前車禍傷及的是耳部神經。
雖通過手術儘量恢複完整功能,但神經本就微妙,有一點不慎都會出問題。你這種情況不算罕見,在全球範圍內都有相似案例。”
周聿修眼底神色迫切。
“那有完全治愈的先例嗎?”
“目前為止…沒有。”
他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一個都沒有嗎?就算再做手術也不能治愈嗎?”
“你現在的情況再把三年前的手術重新做一遍已經沒有意義了,我所知道就算找國內這方麵的專家來給你再看,得到的結論也大同小異。”
陪在周聿修邊上的鄭嶽焦急出聲:“江醫生,你是這方麵的專家。幫家主想想辦法,國內沒有,那國外呢?”
周聿修沉吟。
“好了,鄭叔。”
“家主,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啊!你的耳朵一定還有救的!”
要是真的任由它惡化下去,遲早瞞不住。那周家那些暫時被鎮壓下去的狼子野心之輩,又會蠢蠢欲動。
四年前洛杉磯的那場車禍,就和他們脫不了乾係。
若是被他們知道家主聽力受損,定會以此大做文章。
還有…
“還有祝小姐!家主,你也要為祝小姐考慮考慮啊!”
周聿修平靜如死水的眼底泛起波瀾。
卿卿…他還有卿卿。
沒想到之前騙她說自己耳朵出問題,結果真出問題了。
這是不是就是騙人要付出的代價?
可為何偏偏這個時候來?
在他要重新找回卿卿的時候。
“江斂,國外還有機會嗎?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可以。”
他不甘心就這麼聽不見。
他還想聽卿卿的聲音,想聽她惱怒地罵他,想聽她動情的輕吟。
他不能就這麼放棄,一定還有機會的。
“我幫你去聯係一下,也許國際醫療協會那邊會有辦法。但,”
江斂話鋒一轉。
“你彆抱太大的希望,我不想你失望,畢竟這事我也沒有十分把握。”
“我明白。”
周聿修瞧著他,扯出一抹笑。
“這些年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術後效果也不會這麼好。”
好歹也是好過一段時間的。
“跟我客氣什麼。”江斂拍拍他肩膀,“天無絕人之路,現代醫學技術是一直在進步的,總會有辦法。”
“嗯,我相信。”
從醫院出來後,周聿修讓鄭嶽先回去,自己在車裡坐了好久。
中控屏幕上滾動著歌詞。
他怔愣地看了許久,緩緩抬起手捂住左耳,清晰的世界仿佛在頃刻間安靜下來,似是被罩進玻璃罐子,隔絕外界聲音。
他微側了下頭。
隱隱約約的旋律如遊絲,隻能很努力很認真地去聽。
周聿修眉目恍然,把手放了下來。
他突然,很想聽見卿卿的聲音。
可手指放在撥號鍵上許久都沒能按下去,過了好一會兒終究是熄滅了屏幕。
“她這會兒應該在忙,還是先不打擾她了,不然卿卿又該說我纏人了。”
九點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