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半個小時,翻來覆去,她始終睡不著
“小曦,怎麼了?”
夜笙庭的聲音像深夜電台裡恰好切到的爵士鼓點,帶著一點沙啞的磁性。
他半撐著頭,黑發垂落,在枕上鋪開一片柔軟的墨。
陸亦曦睜眼,撞進那雙深得像晨霧未散的眸子裡,所有不安忽然消散了。
她怔了兩秒,耳尖慢慢燒起來。
“沒事。”她聲音發啞。
夜笙庭單手枕在腦後,臂彎撐出一方小小的穹頂,恰好把她籠在陰影裡。
他的氣息像夜色裡緩慢升溫的紅酒,帶著一點雪鬆與煙草的餘韻,無聲無息地浸過來,連她耳後的碎發都跟著發燙。
陸亦曦下意識屏住呼吸,睫毛顫了兩下,像被驚擾的蝶。
床褥柔軟,空氣卻忽然變得稠密,每一寸都寫著“危險”與“曖昧”。
她偏過頭,目光掠過他的鎖骨,再往上,撞進那雙深得看不見底的眼睛。
像被燙到似的,睫毛猛地一抖,視線移開。
身體先於意識做出反應,肩背抵上床沿,一寸寸往後挪。
“彆躲。”
夜笙庭低聲開口,嗓音裡帶著一點剛醒的啞,像砂紙擦過耳膜。
他指尖動了動,卻隻是替她撥開一縷垂落的發絲。
真絲睡衣本就輕薄,她往後一縮,領口便順著鎖骨往下滑,像被月光親手撩開。
雪色肌膚在昏黃壁燈下泛著柔膩的釉光,鎖骨窩淺淺一彎,盛著欲墜未墜的影。
夜笙庭的眸色瞬間暗了兩分,那點幽深得像深夜海麵忽然湧起的暗潮。
他俯身,動作極慢,仿佛刻意給她留足逃開的餘地,卻又把每一寸空氣都收攏成自己的疆域。
陸亦曦退無可退,後背貼上冷涼的床頭。
她抬眼,便撞進他的瞳孔——那裡麵燃著極靜的火,倒映出一個小小的、被囚住的自己。
發絲淩亂,唇色緋紅,領口半敞,像一朵被夜露打濕的花。
“這……是陸家。”
她的聲音壓得極輕。
夜笙庭卻像沒聽見。
他眸色深得像一口井,井底燃著暗火,要把她整個吸進去。
下一秒,他低頭,唇與唇的觸碰輕得像羽毛,卻燙得驚人。
陸亦曦指尖一顫,下意識去推他,掌心抵上他胸口,卻隻摸到劇烈的心跳,與自己的一樣亂。
夜笙庭單手扣住她兩隻手腕,往枕側輕輕一壓,另一隻手落在她腰窩,指腹隔著真絲摩挲。
她整個人被釘在他與床褥之間,動彈不得。
吻由淺轉深。
溫柔裡裹著灼熱的占有欲,一寸寸剝奪她的呼吸。
她睫毛簌簌發抖,意識被攪成漿糊,指尖蜷緊,幾乎以為下一秒他就會掀開最後的屏障。
然而他卻忽然抽身。
唇離開,溫度驟失。
夜笙庭的額頭仍抵著她的,呼吸滾燙,“現在睡得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