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陸氏集團總部的頂層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申城最繁華的夜景,霓虹閃爍,車流如織,像打翻了的珠寶盒。但這璀璨的光芒似乎被厚重的玻璃隔絕在外,辦公室裡隻有冷白的燈光,映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
陸時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指尖在觸控板上輕輕滑動,屏幕上是秦峰剛發來的加密郵件。郵件主題很簡單:「星銳設計師大賽後續輿情分析」。
他點開附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蘇晚在領獎台上的照片。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手裡握著水晶獎杯,眼神清澈而堅定,站在聚光燈下,卻沒有絲毫怯場,像一株在石縫裡倔強生長的野草,帶著蓬勃的生命力。
陸時硯的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目光落在她微微收緊的指節上。他記得那個獎杯的重量,也記得她下台時,經過評委席,那道故作鎮定卻難掩慌亂的背影。
郵件裡詳細彙總了各大媒體的報道,大多圍繞著“靈魂設計”和“陸總力挺新人”這兩個點展開。正麵評價不少,稱蘇晚的出現為設計界注入了新的活力,但也夾雜著一些陰陽怪氣的揣測,暗指她“走捷徑”“攀高枝”。
“嗤。”陸時硯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眼底掠過一絲冷意。這些媒體的嗅覺總是這麼靈敏,卻也總愛捕風捉影。
他繼續往下翻,看到了網絡輿情監測部分。正麵討論占比67,主要集中在對“光陰的補丁”的欣賞和對蘇晚逆襲故事的讚歎。但負麵言論也不容忽視,占比23,大多是匿名賬號發布的,內容與林薇薇在電話裡哭訴的那些話如出一轍。
【一個行政小妹突然拿金獎,背後沒人誰信?】
【陸總親自點評,這關係還不明顯嗎?】
【聽說她以前就愛搶彆人的創意,林薇薇真是倒黴。】
陸時硯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這些言論雖然幼稚,卻像附骨之疽,一旦蔓延開來,對蘇晚的聲譽損害極大。他點開一條被頂得很高的評論,發布者ip地址顯示在趙氏集團附近。
“秦峰。”他頭也沒抬,聲音清冷。
門外的秦峰立刻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紙質報告:“陸總,您找我?”
“查一下這些匿名賬號的來源。”陸時硯將屏幕轉向他,“特彆是這個,定位在趙氏集團的。”
秦峰湊近一看,臉色微變:“是,我馬上去查。另外,這是剛整理好的蘇小姐的詳細資料,包括她大學時的設計作業和獲獎記錄。”
陸時硯接過報告,指尖劃過紙張,看到蘇晚大學時獲得的“最佳創意獎”證書複印件,照片上的她比現在青澀些,卻同樣眼神明亮。他又翻到她在小公司做行政時的考勤記錄,幾乎全勤,加班記錄密密麻麻。
“她很努力。”陸時硯輕聲說,像是在自言自語。
秦峰在一旁附和:“是的,蘇小姐這幾年確實不容易。據我們查到的,她母親生病後,她同時打三份工,還堅持設計,從來沒向人伸過手。”
陸時硯沒說話,翻到最後一頁,是蘇晚提交給“陸氏公益項目”的那組“微光”係列設計稿。他記得第一次看到這些設計時,那種被擊中的感覺——粗糙的線條裡藏著滾燙的溫度,平凡的題材中透著不屈的韌性。
“輿情這邊,讓法務部發個律師函警告。”陸時硯合上報告,語氣恢複了慣有的冷靜,“另外,讓市場部關注一下趙氏集團最近的動向,特彆是他們的時尚板塊。”
秦峰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趙天宇可能會針對蘇小姐?”
“他不是針對蘇小姐。”陸時硯靠在椅背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他是想借蘇小姐,給我添堵。”
趙氏與陸氏在多個領域都有競爭,趙天宇一直視他為眼中釘。這次他公開稱讚蘇晚,無疑給了趙天宇一個絕佳的挑釁機會。
“我明白了。”秦峰點頭,“我會讓市場部做好準備,一旦趙氏有動作,我們能及時應對。”
“還有。”陸時硯補充道,“把蘇晚的資料整理一份,發給旗下‘宸星’品牌的設計總監,讓他評估一下合作可能性。”
秦峰眼睛一亮:“陸總,您是想簽蘇小姐?”
陸時硯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淡淡地說:“她的才華,不該被埋沒。”
他想起蘇晚在發布會上說的那句“彎路也是路”,想起她拒絕秦峰送車時的堅定,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這個女孩,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堅硬,純粹,有著自己的棱角和堅持。
秦峰看著老板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柔和,心裡暗暗咋舌。能讓冰山總裁如此“關注”的人,蘇晚還是第一個。他連忙應道:“是,我馬上處理。”
秦峰離開後,辦公室裡又恢複了安靜。陸時硯重新點開郵件裡蘇晚的設計圖,目光停留在“光陰的補丁”後腰那塊繡著半朵玉蘭的牛仔布上。
他記得蘇晚說過,那是她母親最愛的花。也記得那天在辦公室,她留在便簽上的那朵潦草卻生動的玉蘭花。
原來,有些印記,早已悄然埋下。
陸時硯拿起手機,調出蘇晚的號碼——那是秦峰調查時附在資料裡的。他指尖懸在撥號鍵上,停頓了幾秒,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不想給她造成困擾,更不想讓她覺得,她的成功是依附於他。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坐視不理。
窗外的霓虹依舊閃爍,陸時硯的目光深邃如夜。他知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悄然拉開序幕。而這一次,他不僅是為了陸氏,也是為了那個在聚光燈下,眼神清亮,說要靠自己走下去的女孩。
他打開郵箱,給秦峰回複了簡短的兩個字:「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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