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把加密u盤插進電腦時，會議室的投影屏上立刻跳出一段監控錄像——畫麵裡，陸明哲穿著深色風衣，在一家偏僻的便利店門口和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碰麵，兩人隻說了三分鐘，陸明哲就遞過去一個厚厚的信封，男人接過信封時，鴨舌帽滑落，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是幫趙天宇偽造報表的會計！”蘇晚一眼認出來，之前王律師提過這個會計，說他願意出庭作證指證趙天宇，“陸明哲找他乾什麼？”
陸時硯盯著屏幕，指尖在桌沿輕輕敲擊：“想讓他改證詞。秦峰，把錄音調出來。”
秦峰點擊播放鍵，會計怯懦的聲音立刻傳來：“陸先生，我已經跟警方說清楚了，是趙天宇讓我偽造的報表，現在改證詞，會不會被抓啊？”
“怕什麼？”陸明哲的聲音陰沉沉的，“你就說，是陸時硯的人找你，給了你十萬塊，讓你誣陷趙天宇，報表也是陸時硯的人提供的。隻要你這麼說，這信封裡的五十萬就是你的，以後我還能讓你進陸氏做財務主管。”
會計猶豫著：“可……可陸總那邊勢力大，我要是得罪他……”
“有我在，你怕什麼？”陸明哲打斷他，“我是陸家的長輩，陸氏集團遲早是我的。等我把陸時硯拉下來，你跟著我，少不了你的好處。要是你不答應，”他頓了頓，語氣冷了幾分，“趙天宇的案子裡，你偽造報表也是共犯，要不要坐牢，你自己選。”
錄音到這裡戛然而止。蘇晚攥緊手心，指節泛白：“他這是想顛倒黑白，把臟水潑到你身上！”
“意料之中。”陸時硯關掉錄音，臉色沒什麼變化，“他覬覦陸氏這麼多年，早就想找機會扳倒我，現在趙天宇成了爛攤子，他正好借這個由頭攪渾水，讓爺爺覺得我‘為了競爭不擇手段’。”
秦峰補充道：“我們還查到，陸明哲昨天給爺爺的老部下打了三個電話，都是打聽下周家族例會的時間，估計是想在例會上發難，說您‘打壓同行、操控輿論’。另外，他遞信封的那個便利店，監控剛好壞了一半，隻拍到了側麵，他應該是提前踩過點。”
“夠謹慎的。”蘇晚想起早上去博物館布展時的情景，突然開口，“對了，今天上午我在展櫃區看到一個陌生男人，一直盯著‘傳承’係列的織錦樣衣看，還偷偷拍了展櫃的安保布局，我讓小張去問，他說自己是‘文化媒體記者’，但我看他的相機裡根本沒裝內存卡。”
陸時硯眼神一凜：“是陸明哲的人？”
“大概率是。”蘇晚點頭，拿出手機調出照片——是她偷偷拍的那個男人的背影，“小張後來查了他的記者證，發現是偽造的，等我們想再找他，人已經不見了。我懷疑，他可能想破壞織錦樣衣，或者在開展當天製造混亂，讓‘傳承’係列出醜。”
“他倒是會挑時候。”陸時硯冷笑一聲，轉頭對秦峰說，“立刻加派博物館的安保力量，展櫃周圍裝24小時監控，織錦樣衣再做兩個一模一樣的仿品，真件鎖進保險櫃，開展當天再換出來。另外，讓技術部定位剛才錄像裡那個會計的手機，盯著他的動向，防止他被陸明哲滅口。”
“明白！”秦峰立刻拿出筆記本記錄，“還有個事，王律師剛才說，會計的家人昨天收到了匿名威脅信，說要是他敢出庭指證趙天宇，就讓他兒子在學校‘出事’。估計也是陸明哲乾的，想逼會計就範。”
蘇晚皺起眉：“用家人威脅，也太下作了。我們能不能幫一下會計？要是他真被陸明哲逼得改了證詞，對我們會很不利。”
“已經安排了。”陸時硯說，“秦峰讓安保部的人暗中保護會計的家人，還幫他兒子轉了臨時校區，避開風險。會計剛才已經給王律師打電話，說願意配合我們，把陸明哲收買他的事全說出來，還會提交陸明哲給的那個信封作為證據。”
“太好了！”小張忍不住插話，“陸明哲以為耍點手段就能顛倒黑白，沒想到會計根本不吃他那套，還反過來幫我們！”
蘇晚也鬆了口氣，心裡卻清楚，陸明哲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她看向投影屏上陸明哲的側臉，那張和陸時硯有幾分相似的臉上，滿是算計和陰狠，讓她想起之前陸明哲在小鎮上試圖收買向導、破壞織錦樣本的事——這個人，為了權力，從來不在乎手段是否光明。
下午三點，博物館布展現場突然來了一群“文物鑒定專家”，說是“受上級部門委托，檢查展櫃的文物保護措施”。蘇晚正在和工人調整織錦樣衣的燈光角度，看到為首的人出示的證件時，心裡立刻警鈴大作——證件上的單位名稱，是陸明哲之前任職過的“市文化交流協會”，而為首的人，正是早上在便利店和陸明哲碰麵的那個會計的遠房表哥。
“我們的展櫃都是按博物館的標準定製的，恒溫恒濕，還有防紫外線玻璃。”蘇晚擋在展櫃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而且‘傳承’係列的織錦樣衣屬於現代設計作品，不屬於文物範疇，不需要文物鑒定專家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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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人臉色僵了一下，隨即拿出一份文件：“這是上級部門的批文，要求對所有參展作品進行‘安全隱患排查’，蘇總監要是不讓我們檢查，出了問題，你擔得起責任嗎？”
蘇晚接過文件，快速掃了一眼——批文上的公章模糊不清，落款日期還是昨天，明顯是臨時偽造的。她剛想反駁，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倒要看看，什麼問題需要勞煩‘假專家’來排查？”
陸時硯快步走過來，身後跟著秦峰和博物館的安保主任。他拿起那份批文，隻看了兩秒就扔回給為首的人：“市文化交流協會的批文要用藍色公章，你這紅色公章是從哪刻的？還有，批文上的編號少了三位，明顯是偽造的。安保主任，把這些人請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他們再進博物館。”
安保主任立刻揮手，幾個保安上前，為首的人還想爭辯，看到秦峰手裡拿著的監控錄像早上他們在展櫃區偷拍的畫麵），頓時沒了底氣，灰溜溜地被架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蘇晚看著陸時硯，眼裡帶著驚訝。
“不放心你。”陸時硯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秦峰查到，陸明哲今天上午給市文化交流協會的人打電話，讓他們找借口去博物館‘檢查’，其實是想趁機破壞織錦樣衣，還好我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