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俊碩染血的手心死死扣著那粒乾癟麥穗,骨節因劇痛繃成青白色。李亞楠抱著他跪在龜甲灶骸間,焦糖廢墟蒸騰的熾熱舔舐著男人肩骨斷裂處翻卷的焦肉,發出細微的“滋啦”聲——那是焚魔劫火焚燒神軀遺骸的聲音!
“俊碩…鬆手…”她想掰開他握麥穗的手接入玉髓療傷。指尖剛觸到拳峰,那粒乾癟麥穗突兀震顫!一縷金紋如活蛇般順著她指腹遊入臍下,瞬間勾動第五胎源深處剛被封印的祖母寂滅髓!
“呃!”腹中劇震!被情針錨定的長女胎魂驟然焚起青焰,冰火玉鑽胎拳破膚而出,不受控地砸向焦糖地麵——
轟!
拳印烙處,龜裂的殼層下竟浮出半幅龜甲紋灶台星圖!星圖核心正是那株焚儘的焦骨魔花殘跡,此刻正吞噬著麥穗滲透的金紋!
“它在吞…真神味!劫種未滅!”李晏殘石嘶鳴。
話音未落,整片焦糖廢墟轟鳴塌陷!無數龜甲灶台殘骸騰空翻卷,裹挾腥甜玉髓漿凝成倒懸的天穹。灶眼窟窿中探出翡翠藤須——絕非新生春藤,而是浸透祖母怨毒的藤屍!
“楠…兒…”懷裡鄭俊碩突然掙紮。他斷裂的左肩骨茬刺破皮肉,沾著金血的骨尖猛地紮入身下焦土!
噗嗤!
超乎想象的巨力悍然貫穿地殼!龜甲峰基岩深處沉睡的玉髓礦脈被他骨尖引動,如被激怒的龍脈破地騰空!
嘩啦啦——!
玉髓洪流衝刷廢墟,所過之處翡翠藤屍急速炭化。但炭化的藤體並未消散,反在玉漿中凝成億萬芝麻大的焦黑顆粒。這些顆粒逆著重力升騰,密集吸附在倒懸灶骸天穹表麵…
竟拚合出十萬哺婦石像的焦炭巨麵!石像巨口咧開,露出深淵:“食吾子…還吾債…”
每個字音都震落瀝青般的毒漿,暴雨般澆淋眾人!
枯灶孕新劫
毒漿雨遇玉髓洪流,竟“滋滋”孕生新物!
焦黑藤灰顆粒在玉漿中膨脹重組,轉瞬生長為橫貫天穹的——焦糖翡翠葡萄架!藤蔓不再是植物脈絡,而是由祖母脊椎殘片拚湊的怨骨!葡萄串更令人膽寒——每一顆剝皮葡萄內,都蜷縮著秤砣嬰屍與哺婦石像的嫁接體!
“祖母…祖父…凡胎…神骸…”李晏殘軀劇震,“父親用血脈穢物…孕養萬孽灶胎!”
藤架無風自搖,葡萄串內萬千嫁接嬰屍齊睜雙目!左眼秤盤旋轉,右眼乳釘暴凸!
視線聚焦中心,赫然是李亞楠懷中瀕死的鄭俊碩!
“剝…神…皮…”藤架震蕩李滄瀾遺音。
最碩大的那串葡萄應聲炸裂!內裡射出的並非嬰屍,而是一柄纏繞臍帶的——焦骨剝皮鏟!鏟頭沾滿陳年凝血,攜著焚魔劫種的氣息直劈鄭俊碩天靈!
太快!太毒!李亞楠情針離體格擋已遲……
“咿呀!”懷中突然迸發尖銳啼鳴!
長女胎魂竟自行撕裂腹腔鑽出半身!那曾被染毒的冰火玉鑽拳印暴漲百倍,悍然迎向剝皮鏟!
鏗——!!!
金鐵交鳴炸出環形玉焰!剝皮鏟尖紮入玉鑽拳印,翡翠毒紋如蛛網蔓延!詭異的是,鏟柄纏繞的臍帶遇焚魔金焰非但未斷,反如毒蛇順長女胎臂纏繞,直刺她心窩!
“阿姐…鏟有倒刺…勾連灶魂!”李晏泣血預警。太遲了!臍帶倒刺已紮入胎臂!
千鈞一發,李亞楠扯下婚戒摁進長女胎拳裂痕!情針紋遇劫火沸騰,幻化萬千情絲針陣刺入臍帶——
嘶啦!倒刺毒根被挑出,但臍帶斷口噴湧的並非鮮血,而是滾沸的焦糖玉髓漿!漿液濺落之處,翡翠藤架表麵浮凸起龜甲灶紋,“滋滋”灼燒著長女胎魂手臂!
“呃啊啊——!”長女胎靈首次爆出痛苦慘嚎。她猛甩胎臂,甩飛的毒漿竟在半空凝為新的焦糖葡萄串,串心搏動著眼熟的翡翠骷髏嬰首!
祖母怨骨與焚魔劫種,在真神血氣澆灌下…新生了!
焚衫裹神骸
“剝離他!”藤架轟鳴,“吾要生啖神心…”
新生的葡萄串臍帶如群蛇撲噬!李亞楠抱緊鄭俊碩翻滾閃避,毒漿臍帶擦過男人敞開的襟口。
嗤——!
布帛撕裂!鄭俊碩半幅染血前襟被臍帶卷走。布片藤須纏繞間,驚人一幕顯現——血衣內襯中,竟縫滿乾涸的麥餅碎屑!
“是…我們大婚的餅…”李亞楠神魂劇震。她終於看清!每粒餅屑都由金剛血裹護,細看竟是她當年捏碎喂他時殘留的指印!
麥餅碎屑遇翡翠毒光驟燃!不是焚毀,而是融成滾熱的焦糖漿,反包裹住卷走的衣襟殘片。糖漿與汙血混合沸騰,凝成一鼎浮空的——
麥血釜!
“啊——!”藤架驚怒尖嘯!所有葡萄串臍帶失控射向血釜。
晚了!釜中沸騰的麥血漿裹住衣襟碎片,淬煉出一件流淌符文的焦糖色——
金剛繈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