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黃沙埋骨初窺魔蹤
禿鷲穀內，血腥氣混合著黃沙塵土，彌漫不散。
殘餘的八名馬賊，包括那獨眼的首領，連滾帶爬地從山洞中出來，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早已沒了之前的凶悍。
“大俠饒命！仙長饒命！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仙駕，求仙長給條活路！”獨眼狼聲音顫抖，額頭上沾滿了泥土和冷汗。
甄誌丙目光平靜地掃過這群人，並未在意他們的求饒，直接問道：“沙狼幫與西域魔教，有何關聯？”
獨眼狼渾身一顫，不敢隱瞞，連忙道：“回…回仙長，我們…我們隻是魔教最外圍的耳目，平日負責在這隴西道附近監視往來行人，尤其是中原方向的武林人士，將可疑之人的消息報到西邊三百裡外的‘黑石堡’……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魔教的大人們行事神秘，從不會告訴我們核心之事！”
“黑石堡？”楊過眼神一凝，“那是何處？守備如何？由誰管轄？”
“黑石堡是進入西域荒漠後的第一個大據點，原本是個廢棄的土堡，被魔教占據後擴建了。裡麵具體有多少高手不清楚，但聽說有一位‘巡風使’常駐，手下有百十號教眾，都是好手……小的們隻去過外圍交接消息，從沒進去過內堡啊！”獨眼狼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
巡風使？看來是魔教的一個中層頭目。甄誌丙心中微動，這黑石堡，顯然是魔教設置在進入西域通道上的一個重要前哨。
“可知魔教總壇所在？教主厲天途如今在何處？”甄誌丙再問，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神識威壓。
獨眼狼隻覺得腦袋如同被重錘敲擊，嗡嗡作響，恐懼更甚，哭嚎道：“仙長明鑒！總壇所在是教中最高機密，像小的這種外圍雜魚怎麼可能知道！至於教主……自從中原傳來消息說教主……說教主可能……可能仙逝後，教中就亂了一陣，現在好像是幾位法王和聖女在主持大局，具體如何，小的實在不知啊！”
厲天途生死未知，魔教內部權力更迭？這倒是個重要的信息。
又問了幾句，確認這獨眼狼確實隻知道這些皮毛後，甄誌丙便不再多言。
楊過看向甄誌丙：道長，這些人……”
甄誌丙目光淡漠，對於這些為虎作倀、殘害過往商旅的馬賊，他並無絲毫憐憫。他轉身，望向穀外昏黃的天空，隻留下一句平淡的話語：“處理乾淨，莫留後患。”
話音未落，影十三與封寒已然出手。
劍光如毒蛇吐信，刀鋒似冷月凝霜。
慘叫聲短促而絕望，很快便歸於沉寂。
不過片刻，影十三與封寒已回到甄誌丙身後，身上煞氣未散，抱拳道：“主上，已清理完畢。”
“嗯。”甄誌丙微微頷首，“黑石堡……便去那裡看看。這‘巡風使’，或許能知道得多一些。”
五人不再停留，迅速離開了這充滿血腥氣的禿鷲穀。
身後，隻餘下數十具逐漸被風沙掩埋的屍體，無聲地訴說著江湖的殘酷。
根據從獨眼狼口中得到的信息，以及影十三、封寒補充的西域地理知識，五人辨認方向，朝著黑石堡所在疾行。
越往西，環境越是惡劣。廣袤的戈壁取代了丘陵，放眼望去，儘是茫茫黃沙與嶙峋的怪石。烈日當空，灼烤著大地，空氣因高溫而扭曲。狂風卷起沙礫，打在臉上隱隱作痛。
尋常旅人至此，若無充足準備和熟悉路徑的向導，極易迷失方向，葬身沙海。但這對甄誌丙五人而言，卻並非難題。
甄誌丙神識擴散開來，如同無形的雷達，輕易便能分辨方向，感知到極遠處的水源氣息和生命波動。楊過與小龍女內力深厚，輕功卓絕，踏沙而行，亦不覺十分費力。影十三與封寒更是常年在惡劣環境中執行任務，適應力極強。
一路上，他們也遇到幾波小股的沙匪，但尚未靠近，便被影十三與封寒提前發現並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三日後，一片巨大的、由黑色岩石構成的堡壘輪廓，出現在地平線的儘頭。它矗立在一片戈壁高地之上，背靠著連綿的黑色山巒，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堡牆高聳，隱約可見其上巡邏的人影，旗幟在乾燥的風中無力地飄蕩，上麵繪著一個扭曲的、如同火焰又似鬼爪的圖案——正是魔教標誌。
“主上，前方便是黑石堡。”影十三低聲道，身形完美地隱匿在一塊巨石的陰影中，“外圍明哨三處，暗哨至少五處，均已標記。堡牆高三丈，以黑石混合黏土築成，頗為堅固。”
封寒補充道：“根據那獨眼狼所言及屬下觀察，堡內人員約在百人至一百五十人之間，氣息駁雜，其中約有三十人氣息較為凝練，應是核心教眾。那位‘巡風使’的氣息……暫時未能明確感知，可能在內堡深處，或者其修為高於他人。”
甄誌丙遙望著那如同黑色巨獸般匍匐的堡壘，眼眸深處紫意流轉。在他的感知中，整座黑石堡確實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陰冷晦澀的氣息之下，與周圍天地格格不入，正是魔功侵染的跡象。
“巡風使……”他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個稱謂，嘴角泛起一絲冷意，“便從此人開始，看看這西域魔教，如今還剩幾分斤兩。”
“楊兄弟，龍姑娘，你們從東側潛入，製造些動靜，吸引注意力。”
“十三，封寒，你們隨我從西側暗哨薄弱處潛入，直取內堡。”
“記住，首要目標，擒殺巡風使，獲取情報。”
命令簡潔清晰，眾人領命。
楊過與小龍女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默契，身形悄無聲息地朝著黑石堡東側掠去。
甄誌丙則帶著影十三與封寒，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朝著西側潛行。
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長，投射在無儘的黃沙之上。
風暴，即將降臨這座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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