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將計就計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重,絕情穀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在寂靜中醞釀著風暴。
甄誌丙與楊過避開幾處明哨,潛行至距離穀口不遠的一處茂密竹林。遠遠望去,穀口火把通明,人影幢幢,不僅有綠衣弟子來回巡視,更夾雜著一些身著蒙古服飾的彪悍身影,果然已布下天羅地網。
“前路已封。”甄誌丙低聲道,目光銳利地掃過那些埋伏點,“硬闖並非良策,即便能衝出去,也必驚動穀內,屆時公孫止親自出手,更難脫身。”
楊過臉色陰沉,他何嘗不知其中凶險?但念及姑姑毒性不知何時便會加劇,心中如同油煎火燎。“那該如何?總不能坐以待斃!”
甄誌丙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為今之計,唯有行險一搏。公孫止與霍都勾結,目標是你、龍姑娘,以及情花毒和《玉女心經》。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看向楊過,壓低聲音,迅速說出一個大膽的計劃。
楊過聽罷,先是愕然,隨即眼中精光閃爍,臉上露出那種慣有的、帶著幾分邪氣的興奮笑容:“好!就這麼辦!陪他們演一場戲!我倒要看看,最後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兩人計議已定,不再猶豫。甄誌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倒出兩粒氣味刺鼻的黑色藥丸,自己服下一粒,另一粒遞給楊過:“這是‘龜息丹’,能暫時封閉大半氣息,製造重傷假死之象,藥效約莫兩個時辰。待會兒依計行事,務必小心,不可露出破綻。”
楊過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地吞下,感受著一股涼意自喉間散開,周身氣息果然迅速變得微弱下去,臉色也漸漸泛起一種不健康的青白。他咧嘴一笑,配上那副“虛弱”的模樣,更顯幾分詭異:“甄師叔,你這寶貝玩意兒倒是不少。”
甄誌丙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自己也服下丹藥,運功催化藥力,氣息同樣變得若有若無。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兩人身上的痕跡,刻意在衣物上製造出更多破損與汙漬,尤其是楊過,更用內力逼出些許鮮血染在嘴角與衣襟,看上去儼然是經曆了一場惡戰、重傷瀕死的模樣。
“走!”
兩人不再隱匿行蹤,反而故意弄出些許動靜,朝著穀口方向“踉蹌”奔去。
“那邊有動靜!”
“什麼人?!”
很快,他們的行蹤便被巡邏弟子發現!呼喝聲頓時響起,火把迅速向這邊彙聚!
“是姓楊的那小子!還有那個全真道士!”
“他們受傷了!快圍住他們!”
數十名絕情穀弟子與蒙古武士立刻蜂擁而上,將兩人團團圍在中央,刀劍出鞘,寒光凜冽。
楊過“勉強”站直身體,將甄誌丙“護”在身後,手中雖無兵器,卻依舊昂著頭,對著圍上來的人怒目而視,嘶聲道:“公孫止呢?讓他出來!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他聲音“虛弱”,卻帶著一股不屈的狠勁。
甄誌丙則“氣息奄奄”地靠在一塊山石上,臉色“慘白”,閉目不語,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圍觀的弟子與武士見他們這副模樣,戒備之心稍去,取而代之的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殘忍。
“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拿下他們!穀主必有重賞!”
就在幾名弟子想要上前擒拿之際,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住手!”
人群分開,公孫止在樊一翁及一眾心腹弟子的簇擁下,緩步走來。他依舊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與“惋惜”,目光落在“重傷”的楊過和甄誌丙身上,歎了口氣:“楊少俠,甄道長,你們這是何苦呢?若是早早束手就擒,又何至於受此重傷?”
楊過“呸”了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冷笑道:“公孫止,少在這裡假慈悲!你與霍都勾結,謀奪我古墓派武功,又暗中提煉情花毒,其心可誅!今日我楊過就算死,也要拉你墊背!”他說得聲色俱厲,仿佛真的窮途末路,欲要拚命。
公孫止眼中閃過一絲得色,麵上卻痛心疾首:“楊少俠,你誤會了!公孫邀請你們入穀,本是出於好意,欲化解你與龍姑娘所中劇毒。奈何你們不聽勸告,擅闖禁地,這才……唉!”他目光轉向“昏迷”的甄誌丙,語氣轉為冰冷,“還有甄道長,你身為全真高足,本該明辨是非,卻為何要與這等人廝混,與我絕情穀為敵?”
甄誌丙“艱難”地睜開眼,看了公孫止一眼,聲音微弱卻清晰:“穀主……與虎謀皮,終遭反噬……你好自為之……”說罷,頭一歪,似乎徹底“昏死”過去。
這番表演,恰到好處,既點明了公孫止的陰謀,又顯得自身力竭不支。
公孫止被甄誌丙最後一句話刺得心中一凜,但見兩人確實已是強弩之末,那點疑慮很快被即將得手的喜悅衝散。他哈哈一笑,不再偽裝:“既然二位執迷不悟,那就休怪公孫無情了!一翁,將他們拿下,關入水牢!小心看管,莫要讓他們死了,尤其是楊少俠,他還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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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父!”樊一翁應聲上前,帶著幾名弟子上前,粗暴地將“無力反抗”的楊過和甄誌丙架起,用特製的牛筋繩捆了個結實,推搡著向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