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寶爾·柯察金,難道就要這樣作為一個殘廢,躺在病床上,眼睜睜看著同誌們在前線拚搏嗎?
他下意識地摸向枕下,那裡放著他被鮮血浸透後又被洗淨、小心疊好的軍裝上衣。
指尖觸碰到一個硬物——那是他的黨員證,冰冷而堅實。他用儘全身力氣,緊緊攥住了它,仿佛那是激流中唯一可靠的稻草。
這小小的證件,比任何止痛藥都更能給予他力量。
它提醒著他,他為何而戰,為何負傷。他的身份,不是一個傷員,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名戰士,一名布爾什維克。
隻要意識尚存,戰鬥就不會停止,隻不過,戰場換了。
窗外,一隻麻雀落在枝頭,啾啾鳴叫。
寶爾用那隻尚能模糊視物的左眼,久久地凝視著那片小小的、自由的天地。
他的身體被禁錮在這張白色的病床上,但他的意誌,卻在那一刻衝破了屋頂,飛向了烏雲散去後那片廣袤而明亮的天空。
他知道,與死亡的搏鬥,才剛剛開始。而這一次,他同樣不能,也絕不會後退。
視角轉換,等到餘山再次看到寶爾的時候,他已經出院了。
他的右眼已經瞎了。
雖然從外表上來看好像還正常。
他微笑著告彆照顧了他很多個日夜的醫護人員,臉上是笑容,可是內心卻是苦澀的。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右眼,無法再舉起槍瞄準,也無法再回到戰場上,與那親愛的戰友們並肩作戰。
畫麵再轉,寒冷的西伯利亞平原上,一輛停擺的火車旁,大雪覆蓋了鐵軌,阻斷了交通。
風雪像一把巨大的、無形的銼刀,持續不斷地刮擦著整個世界。
西伯利亞的寒流裹挾著冰屑,抽打在臉上,如同針紮。
寶爾和無數築路隊員一樣,整個人已經成了這片泥濘凍土的一部分。
他的靴子陷在深及腳踝的、半冰半泥的漿糊裡,每拔出來一次,都伴隨著刺骨的冰冷和巨大的體力消耗。
他那件破舊的軍大衣硬邦邦的,結滿了冰殼,隨著動作發出“哢嚓”的輕響。
他正用儘全力,將鐵鎬砸向堅如鑄鐵的凍土,虎口被震得發麻,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白色的濃重霧氣,旋即被狂風撕碎。
生活的全部意義,在這一刻被濃縮為簡單的重複:揮鎬、鏟土、前進一寸。
他拒絕了作為一名英雄,被送到後方,去頤養天年。
而是選擇了現在這份工作,雖然這份工作很繁忙,很苦悶。
但是寶爾的心中卻是高興的,充實的。
雖然無法再上戰場,可是他能夠在這裡為祖國的建設奉獻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哪怕生活再苦,工作再繁重,一想到他鋪設的鐵路,能為前線的戰友們運送過去關鍵的物資,他便甘之若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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