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日子也在平靜中緩緩流逝。
餘山看著手機上的新聞,《國家關於環境治理的白皮書》,嘴角露出了笑容。
一陣敲門聲響起,一名頭戴遮陽帽,口罩捂得嚴嚴實實還戴著墨鏡的女人走了進來,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位客人,是要住店嗎?”餘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問道。
“餘,餘山先生,是我,”來人摘下了墨鏡和口罩,映入眼簾的是張藝冉美麗的麵容。
餘山一愣,忙站了起來。
“結果出來了嗎?”
張藝冉表情複雜的看著餘山,將手中的報告遞了過去,“基因符合兄妹”的結論映入了餘山的眼簾。
張藝冉沉默的站在餘山麵前,餘山看著手中的報告,一時之間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似乎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張藝冉微微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她的手指在身側蜷了蜷,又鬆開,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超出預想的結果。
餘山的喉嚨有些發乾,雖然自己早知道結果,可是現在麵對張藝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先坐吧,喝點水慢慢說,”餘山想了想說道。
張藝冉點點頭,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平定心緒,她的手捧著茶杯微微有些顫抖。
半個時辰後,餘山將一切都說給了張藝冉,她怔怔的看著賓館,似乎在消化餘山說的信息。
“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裡生活嗎?”張藝冉喃喃的說道。
餘山點點頭,“那時候應該是四五歲吧,我也記不清了,似乎從我有記憶起,你就不在了,父母也沒和我說過,似乎是他們不願意提起的悲傷。”
張藝冉抿了抿嘴,“我能看看他們的照片嗎?”
餘山點點頭,從樓上取了相冊下來,裡麵是這些年他與父母的合影或者是父母的照片。
張藝冉靜靜的翻看著,手微微顫抖,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你是說,在你十六歲的時候,他們就離世了?”
餘山的眼神微微一黯,點點頭,“一場意外,那時候我還是在上高中,至於後來是怎麼發現還有一個妹妹的,是因為收拾這間房子的時候發現的照片裡有你。”
張藝冉默不作聲的翻看著相冊,努力的想要從自己塵封已久的記憶中找到一絲痕跡,卻發現不過是徒勞。
相冊的紙張已經有些泛黃,邊角微微卷起,帶著時光流逝的痕跡。她纖細的手指在那些陌生的麵孔上緩緩滑過,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照片裡的男人眉眼間依稀能看到餘山的影子,笑容溫和;旁邊的女人則顯得溫婉,一張張,一幕幕,都是她生命裡徹底缺席的時光碎片。
翻到某一頁時,她的動作忽然停住了。那是當時餘山給她看過的全家福,她被抱在一個男人的懷中笑得無憂無慮。
張藝冉的目光緊緊鎖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呼吸幾乎停滯。
她試圖在記憶的深淵裡打撈哪怕一絲一毫與之相關的漣漪,卻隻有一片空茫的死寂。那照片上的笑容燦爛得像不屬於她,像一個遙遠的、彆人的童話。
她的指腹無意識地在那張小小的、模糊的臉上反複摩挲,仿佛想透過發黃的相紙,觸摸到那早已消散的溫度,確認那真的是自己。
一種巨大的、無處著落的失落感沉甸甸地壓下來,讓她喉頭發緊。她用力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將那陣突如其來的酸澀感強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