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喃喃的說著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語氣雖然平靜,可每個字詞組合起來,卻讓餘山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了她的艱辛。
“弟弟心疼我,說什麼也不上學了,要把名額讓給我,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把它扔到了懸崖下麵,是弟弟偷偷爬下山給我找了一天找回來,從那以後啊,我就發誓要好好努力,將來好好照顧弟弟”
“用現在人的話來說,我這種人可能就是伏弟魔吧,將來啊誰娶了我,可要倒黴了......所以,我想著以後也不結婚了,好好照顧家裡,讓阿爸阿媽還有弟弟過上好日子,”小雨輕聲說著,聲音中帶著堅堅定。
餘山看著她的眼睛,心猛地被揪了起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單純可愛的小女孩,心裡竟然有這麼多的念頭。
“小雨,”餘山將林小雨的肩膀扳了過來,認真的看著她,“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除了一就是二,不是隻能選擇一個,永遠不要讓自己的思想極端,你可以結婚,也可以照顧家裡,這並不衝突,也總會有一個理解你的人。”
屋子裡,林小雨的母親看著窗外坐在台階上的餘山和小雨的背影,“孩子他爸,我看小雨老板人不錯,聽說前陣子剛離了婚,你說要是小雨和餘老板........”
“啊啊!”床榻上的男人皺著眉頭吐出了幾個意義不明的音節。
“你彆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小雨和他年齡差的太多,可現在這社會,年齡也不是什麼大事,餘老板性情好,人品也好,還有錢,小雨跟了他也是個好歸宿不是?而且我看小雨對他也有好感,”林母安撫的撫摸著男人的胸膛。
“唉,”床榻上的男人,終於發出了一聲歎息聲,似乎是同意,也似乎是放棄。
“嗨,現在說這些也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你也不要多想了,這位餘老板身邊啊,我看出來是不缺女人緣,你看今天跟來的那幾個女孩子,哪個不是天仙一般的人兒,咱們閨女啊,還說不定排不上號呢,”林母似乎還想安慰男人,擠出了一絲微笑說道。
夜逐漸深了,人們也逐漸陷入了夢鄉。
餘山有些睡不著,而帝皇似乎也是如此,沉重的呼吸在寧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
“餘老板,我想要回到我來的地方了,”帝皇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忽然響起。
“怎麼,這裡過得不開心嗎?”餘山沒有起身,平躺著問道。
“並不是,是我該回去了,我的星係和子民需要我,在這裡的這段時間,我過得很開心,也很高興認識了你們.......”帝皇難得的說了很多話。
“我曾在夢中看到你的世界,那個世界中,那張椅子是你的枷鎖,而且你似乎很辛苦,你的子民們,有很多人不理解你,這樣的世界,你還急著回去嗎?”餘山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夜色中,帝皇的嘴角緩緩的翹起,他深吸了口氣,那氣息在寂靜中仿佛卷動了微不可察的氣流。
“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回去。”帝皇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星辰墜落般清晰。
“那張椅子是枷鎖,也是我的責任。我的子民或許不解、或許怨恨,但守護他們,引導他們,是我存在的意義。逃避苦難的夢境,終究不如直麵現實的沙場。”
餘山在黑暗中睜著眼,感受著身邊這位異星帝王話語中的重量。
他想起帝皇描述的那個遼闊而冰冷的宇宙帝國,億萬生靈的命運係於一人之肩。
那份孤獨和重壓,的確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餘山沉默了。他知道帝皇心意已決,這並非商議,而是宣告。他隻能輕輕“嗯”了一聲,表示理解。車廂內再次陷入寂靜,隻剩下兩人平穩的呼吸聲,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不知名的蟲鳴。
銀河如一條流淌著碎鑽的河,無聲地橫亙在深邃的夜空之上,那光芒遙遠而永恒,仿佛在呼應著帝皇口中那個同樣浩瀚卻冰冷的世界。
“等回去後,我會看看時空的鑰匙充能是否好了,你可以試著先用綰綰她們的鑰匙,”許久,餘山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好,”帝皇沉沉的開口,過了片刻後,又加了一句,“謝謝。”
第二天,餘山一行人便準備離開,而林小雨也收拾東西,準備和餘山他們一起回,畢竟開學的日子也就在眼前了,不差這一兩天,還能省一張火車票錢。
“等等!等等!”林母追了出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一定要給餘山放下。
“這是些我們自家做的臘肉,還有一些蘑菇等山貨,你們一定要帶上,小雨多虧了你們的照顧,我們能力有限,這些就是最大的心意,還請一定要收下啊!”林母認真的說道。
餘山抿了抿嘴,沒有再拒絕,仔細的放在了車裡。
車子,緩緩的駛出村子,村子裡的男女老少聽到動靜紛紛出來看著,還有小孩子追著車子跑。
林小雨同學探出腦袋來,看著村口的母親和弟弟,眼淚劃過麵頰,用力的揮著手。
兩個小時後,車子搖搖晃晃的駛出了大山,終於駛上了大路,餘山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後麵房車裡,小雨也從方才的離彆悲傷中緩了過來,正和綰綰妃萱幾人熱鬨的打著牌。
餘山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緩緩的駛向了下一個目的地,原市。
從接到拜年的電話那時候起,餘山便有了這個念頭,再回自己之前的診所看看那,那裡畢竟承載了自己多年的回憶,也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是否開了新的店鋪。
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老主顧們是否還會去,也不知道他們看到診所關了以後,是否會有些不習慣。
然後再去那家銀行看看,那位熱情的櫃員李娜是否還在,自己也有能力給她充一些業績。
餘山承認,自己或許是個戀舊的人吧。
這樣想著,車輛在高速上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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