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綰綰張著嘴,感受著那種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直入腦門的嗡嗡聲在自己的牙齒上來回摩擦著。
她的口水順著一旁的病服流了下來,眼淚汪汪的看著趴在她頭頂的餘山,小手緊緊的握著手術椅的把手。
酸,真的很酸,酸的她淚都要出來了,她不怕疼,卻不曾想還有比疼更讓她難受的折磨。
那酸澀感混合著高速震動帶來的怪異觸感,讓她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她感覺自己像被釘在砧板上的魚,隻能無助地發出含糊的“唔唔”聲,眼角因為生理性的刺激而不斷滲出淚花。
“放鬆點,放鬆點,”餘山的聲音透過嗡嗡聲傳來,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但手上的動作卻穩定而精準。
他能感覺到綰綰下頜骨的僵硬,顯然這丫頭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對抗牙鑽上,“彆對抗,越對抗越難受。深呼吸,想點彆的事情,比如你愛吃的糖葫蘆?”
這個比喻顯然戳中了綰綰的痛點,她非但沒放鬆,反而嗚咽了一聲,握在扶手上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人造革裡。
張桃在一旁看著,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但還是儘職地拿著吸唾器,及時清理著綰綰口腔裡不斷湧出的唾液和衝洗的水流。
她看著綰綰那副平時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實在很難把眼前這個淚眼汪汪的小姑娘和那個在賽場上所向披靡的女戰神聯係起來。
“好了,蛀壞的部分清理得差不多了。”餘山終於停下了那折磨人的電鑽,嗡嗡聲戛然而止。
綰綰如蒙大赦,立刻就想合上嘴巴大口喘氣,卻被餘山眼疾手快地用口鏡輕輕抵住了下前牙:“彆急,還沒完呢。還得消毒一下,然後給你補上。這次用的是樹脂材料,跟你牙齒顏色差不多,補好了就看不出來了。”
綰綰的眼神瞬間又充滿了驚恐,仿佛剛才那番折磨隻是開胃小菜。她眼巴巴地望著餘山手裡那根細細長長的針管,喉嚨滾動了一下,發出一個帶著濃濃鼻音和不確定的詢問:“還……還要打針?”
“不是打針,你可以理解為補一下窟窿,不疼的!也不酸!”餘山看著綰綰這副可憐的小模樣,不由的也有些心疼。
“哦,那就好,我以後再也不吃糖了!”綰綰眼淚汪汪的點點頭說道。
很快,餘山用針將樹脂填充進去,然後照了一會兒紫外線燈,一個嶄新的綰綰便出現了。
“怎麼樣感覺?我的手藝不錯吧!”餘山微笑的看著綰綰說道。
綰綰舔著自己的蛀牙,有些心有餘悸的看著餘山,“還,還行吧,不過以後我可不做了!”
“不做也行,那你就等到五六十歲的時候,我們在其樂融融的吃著各種好東西,而你掉光了牙,什麼都不能吃,隻能看著我們吃。”餘山一點都不擔心綰綰的豪言壯誌。
綰綰張了張嘴,撅起嘴巴看著餘山。
“好了,該下一個了,妃萱,來你也檢查一下,”餘山笑著招了招手,對門外看熱鬨的眾人說道。
於是,一個下午,賓館的眾人都依次進行了檢查,而餘山也為大家做了一次義診,算是員工福利吧。
不得不說,除了綰綰同學,其他幾個人的牙齒都還不錯,芝芝就不用說了,定期做牙科檢查,妃萱居然也一點問題都沒有,小餘地更沒有問題,餘山都不確定他會不會蛀牙。
至於帝皇,餘山想了想還是算了,以帝皇的特殊性,牙齒斷不可能出問題。
等到傍晚的時候,餘山走進了賓館,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吧台前,吃著棒棒糖玩遊戲的綰綰,不由的嘴角一抽。
這就是記吃不記打的典型樣子。
“呦,某人不是之前說再也不吃糖了嗎?”餘山故意拉高調子問道。
坐在吧台前的綰綰忙將棒棒糖從口中取了出來,裝作無辜的樣子直視著電腦,不搭理餘山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