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餘山”,沈忘川穿著一身簡潔的風衣走了進來,看著餘山露出了微笑。
餘山的手微微緊了緊,隨即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
似乎也沒什麼需要緊張的了,不過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的平常的招呼罷了。
“來這裡出差,參加一個美術研討會,順道聽說你在這裡開了賓館,就來看看,”沈忘川目光打量著乾淨整潔的賓館,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茶香與森林般的芬芳。
“哦,”餘山看著沈忘川,似乎也沒什麼話可以多說什麼的。
許久未見,她似乎有些憔悴,哪怕畫著稍微有些濃的妝容也掩蓋不住。
“我走了以後,你看著倒是挺滋潤的,樣子也年輕了不少,”沈忘川看著餘山抿了抿嘴說道。
餘山嘴角翹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不然呢,難不成還一點打擊就尋死覓活的嗎?”
沈忘川眼中閃過了一絲愧意,搖了搖頭道:“我希望咱們能以好朋友的身份好好談一談,不要這樣針鋒相對。”
餘山笑了,“我現在的好朋友有很多,隻可惜你應該不在這個範圍內。”
“那就以前妻的身份,我畢竟給你生了兩個孩子,”沈忘川難得的沒有生氣,平靜的說道。
餘山點了點頭,坐正了身體,將茶杯放在了桌上,“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該說的,也都說過了。”
沈忘川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不讓我坐下說嘛?”
餘山朝著旁邊的沙發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
沈忘川一邊坐,一邊從包裡拿出了一張信封,那熟悉的印記,讓餘山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發紅,發黑。
“這封信你很早就郵過去了,可惜我當時沒收到,是馬丁收起來了,他忘記給我,”沈忘川緩緩開口說道。
餘山開始坐立難安,腳指頭用力的扣著地板,用最後一絲力氣問道:“你看了嗎?”
沈忘川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點了點頭道:“你的“絕筆”,我當然看了。”
聽到這裡,餘山死心了,當直麵社死的那一刻,反倒沒有那麼尷尬了,他將信封拿了過來,卻被沈忘川按住了一角。
“你說你得了癌症,我怎麼看著你狀態挺好的,”沈忘川挑著眉頭問道。
餘山收回了手,“誤診,當時還想著給你們娘倆留點錢,現在沒事了。”
聽到餘山這麼說,沈忘川的眼睛微微紅了一下,卻轉瞬即逝,“誤診啊,我說那次回來看你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說到這裡,沈忘川又道:“其實,現在想來,我挺對不起你的.......”
話說到一半,餘山抬手打斷,“現在道歉就不必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翻來覆去地提也沒什麼意思,何況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你也就不必對我報著歉意,如你所見,我其實過的也挺好的。”
說完,他目光落在沈忘川按住信封的手上,那纖細的手指曾是他無比熟悉的,此刻卻帶著一種刻意的距離感,“你今天特意跑這一趟,總不會就是為了把這封‘遺書’還給我吧?”
沈忘川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卻沒有鬆開信封。
她迎上餘山的視線,那裡麵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當然不是。”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我隻是覺得……這封信,還有當時的事,或許該有個清楚的交代。至少,讓你知道它在我這兒,而不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