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沈父和沈母看著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兩個孩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叫什麼事兒啊，如果是從小他們帶大的孩子，兩人還有點辦法，可是這在國外長大的孩子，生活習慣和喜好完全和他們所想的不一樣，代溝太大了，以至於連溝通有時候都成問題。
“老沈，怎麼辦啊，總不能天天給他們吃什麼漢堡披薩吧，那裡麵都是激素，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秦麗萍愁眉不展的說道。
“能怎麼辦，漢堡什麼的偶爾吃一吃可以，可是每天當飯吃絕對不行，他們不吃就餓著，我就不信調教不過來，”沈父堅定的說道。
“啊啊啊！你們虐待我和妹妹！我們要去警察局告你們虐待兒童！”餘力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喊著，一邊哭一邊偷偷打量姥姥姥爺的反應。
聽到沈父這麼說，秦麗萍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餘欣和餘力鬨騰了一下午，終於耗儘力氣睡著了。
客廳裡一片狼藉，玩具、零食包裝袋散落一地。
沈父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秦麗萍正彎腰收拾著，動作遲緩，腰背酸痛。
“這樣下去不行，”沈父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倦意，“這才幾天，我感覺像過了幾年。這兩個孩子，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比帶十個兵還累。”
秦麗萍直起腰，捶了捶後腰，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忘川她……唉，光想著自己那點心思，把孩子丟給我們兩個老的，她倒是清閒了。”
“清閒？”沈父哼了一聲，“她不清閒，她在那邊忙著折騰餘山呢！我看她是魔怔了！餘山的態度還不夠明白？她非要上趕著去碰釘子，碰得頭破血流才甘心！現在倒好，自己撞南牆不夠，還把孩子這個燙手山芋甩給我們！”
“老沈，你小聲點，彆把孩子吵醒了。”秦麗萍連忙壓低聲音，但眉宇間的焦慮更甚，“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關鍵是怎麼解決眼前的問題？我們倆這把老骨頭，真經不起這兩個小祖宗天天這麼鬨騰。飲食習慣不同，作息混亂，還動不動就報警威脅……我這心臟都快受不了了。”
沈父沉默下來，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看著滿地狼藉，又看了看臥室緊閉的房門，裡麵躺著兩個和他們隔閡深重的外孫。
一股無力感深深攫住了他，養廢了一個女兒，現在連兩個外孫，都感覺束手無策，無法融入他們的世界，也無法將他們拉回自己熟悉的軌道。
“要不……”秦麗萍遲疑著開口，帶著一絲試探，“還是跟忘川說說，讓她把孩子接走？哪怕……哪怕讓她帶在身邊，在那邊找個阿姨幫忙也行？總比在我們這兒，大人孩子都受罪強。”
沈父沒有立刻回答。
“她？你能指望她？這孩子她帶成這個樣子，是個沒責任心自私的，為了所謂的愛情能拋棄丈夫，現在又能不管孩子，她隻活她自己啊，”沈父搖著頭無奈的說道。
他疲憊地閉上眼，腦海中閃過沈忘川在電話裡近乎偏執的哀求，又閃過餘山那冷漠疏離的眼神，最後定格在兩個外孫哭鬨時充滿敵意的小臉上。
這團亂麻，似乎找不到一個利落的線頭。
憶山蛋糕店開業那天，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奶油和糖粉的甜香。
沈忘川特意選在周末，人流最大的時候。
她穿著嶄新的米白色工作服，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臉上化了精致的淡妝，站在明亮的玻璃櫃台後，旁邊是她雇的女大學生店員，熱情的招呼著顧客，而她自己的目光卻像被磁石吸住般，牢牢鎖在對麵的旅店門口。
餘山的身影終於出現，他正和綰綰說著什麼，似乎準備出門。
沈忘川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氣，拎著幾個精心準備好的、點綴著藍莓和薄荷葉的精致小蛋糕，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