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省人民醫院內，餘山和林小雨站在門診大夫的辦公室內，一臉緊張的看著大夫看著片子。
“患者是你吧？”過了許久，大夫放下了手裡的ct片，麵色沉沉的看著林小雨。
看到大夫一臉嚴肅，林小雨手足無措的點點頭，餘山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緊張，握住了她的手。
“今年多大了？”大夫沒有直接說問題，而是問了一個讓餘山心裡一沉的問題。
“十九，”林小雨低聲說道，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十九啊，花一樣的年紀，可惜啊！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大概率就是阿爾茲海默症，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老年癡呆症，”大夫緩緩的開口說道。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子將餘山和林小雨雷在了原地。
“老年癡呆症？那不是老年人才得的嗎？她才十九歲，怎麼可能呢？”餘山滿臉的不敢置信的問道。
大夫從桌上拿起ct片對著燈光，灰白影像裡的大腦溝回間散布著細微的陰影。
“看到這些區域了嗎？海馬體萎縮得不像年輕人，顳葉皮層也有異常蛋白沉積的跡象。雖然十九歲發病極其罕見，但早發性阿爾茨海默病確實存在。”
他放下膠片，金屬邊框磕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患者近期是否出現明顯的記憶衰退？比如反複詢問相同問題，或者忘記近期發生的重要事件？”
林小雨臉色煞白，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餘山感覺到掌心裡的手瞬間變得冰涼濕冷，他收緊手指，喉嚨發緊地看著林小雨。
林小雨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她沉默的點了點頭，她想起了自己碼字的時候，總是忘記一些橋段，就連前幾天寫過的人物都有的會忘記。
“典型症狀。”大夫摘下眼鏡，疲憊地捏了捏鼻梁，“這種病進展速度個體差異很大。建議儘快辦理住院，做腦脊液穿刺和petct進一步確診分型。”
他抽出一張住院單，圓珠筆尖懸在紙頁上方，“家屬要有心理準備，早發型往往惡化更快。”
林小雨突然抽回手，指甲在餘山手背上劃出白痕。“不...不是的！”
她聲音尖利得劈了叉，“我就是沒睡好！上個月期末考熬夜複習，這個月又感冒...”
她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瓷磚上刮出刺耳的噪音，“ct機肯定壞了！你們醫院機器老舊誰不知道！”眼淚在她眼眶裡瘋狂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明明日子才好起來，明明才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又是她
“小雨！”餘山心痛的用力按住她顫抖的肩膀，觸手全是僵硬的骨頭。
他看向大夫，對方眼底的憐憫像針一樣紮過來。
“理解患者情緒，但諱疾忌醫更危險。”大夫把住院單推過桌麵，“先做全麵檢查。萬一是其他可治療的腦部病變呢？”
最後這句安慰輕飄飄的，連他自己都說得沒什麼底氣。
傍晚的時候，餘山和林小雨回來了。
兩個人的表情沉悶，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推開賓館大門時，門鈴清脆的叮咚聲顯得格外刺耳。
綰綰正興致勃勃地比劃著什麼，妃萱安靜地坐在一旁，聽到動靜，兩人同時抬頭望來。
“回來啦？檢查結果怎麼樣？”綰綰歡快地蹦跳過來，卻在看清兩人灰敗的臉色時，笑容僵在了臉上，“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