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玉響の対麵(たまゆらのたいめん)_穿越成了福島正則庶出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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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玉響の対麵(たまゆらのたいめん)(1 / 2)

且不說那輛福島七寶紋的牛車,單說一頂印著主紋七酢漿草和副紋長宗我部薔薇的駕籠かご)在崎嶇的山道上輕微搖晃,如同漂浮於不安的海浪。長宗我部盛親緊閉著眼,眉頭深鎖,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並未真正醒來,而是被一個糾纏了他十餘年、今日尤顯清晰的噩夢死死攫住。

夢境之中,光陰倒流,景象扭曲而真切。夢裡是土佐浦戶城本丸昏暗的病室。藥石無效的酸腐氣息與垂死老人身上散發的衰敗氣味混合,沉甸甸地壓在空氣裡。曾經叱吒四國、人稱“鬼若子”的一代霸主長宗我部元親,如今枯瘦如柴,躺在厚厚的被褥裡,隻有一雙深陷的眼窩中還偶爾迸射出一點焦灼、混亂的光芒。

一名小姓跪在榻前,正小心翼翼地用銀箸夾起一小塊煎烤得恰到好處、泛著金黃油脂的鯨魚肉,送入老者口中。

元親機械地咀嚼了兩下,渾濁的雙眼猛地瞪圓!那熟悉的味道——帶著一絲微焦的香氣和恰到好處的鹹味——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被病痛與藥物麻痹的神經!

“晴……是晴!是晴做的煎鯨肉!”他枯槁的手猛地抓住小姓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聲音因激動而尖銳嘶啞,“她回來了!她舍棄了福島正則那匹夫,回來尋我了!快!快帶她來見我!”

劇烈的狂喜讓他慘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他仿佛瞬間恢複了生機,眼神灼灼地掃視著空蕩蕩的門口,仿佛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下一秒就會出現。但隨即,一種極度的恐懼攫住了他——不,不能讓她進來!秀吉的人還在,正則那混蛋若知道……必須把她藏起來!對,賞賜!重賞!

“是誰?!是誰烹製了這塊鯨肉?”他猛地甩開小姓,環顧四周的家臣侍女,聲音因急切而顫抖,“說!老夫要將信親的女兒即後來盛親的正室和侄女,他的孫女)賞賜給她的兒子!不,連她的父兄一並厚賞!”

就在這混亂癲狂之際,障子門被輕輕拉開。進來的,卻是他的正室夫人齋藤氏。她穿著一身素淨的墨色小袖,麵容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久經煎熬後的麻木,手中捧著一碗剛煎好的湯藥。

“殿下,該進藥了。”她聲音平穩,仿佛沒有聽見方才的瘋話。

然而,這平靜徹底激怒了元親。期待落空,狂喜瞬間化為被愚弄的暴怒。他死死盯住發妻那張日益憔悴、在他看來“姿色平庸”的臉,夢囈般的話語變成了最惡毒的詛咒:

“蠢婦!是你!又是你!滾開!你把我的晴藏到哪裡去了?!我要殺了你……我說過,不及黃泉無相見也!你為何還在此礙眼!去死!”

話音未落,他竟然掙紮著從枕下摸出那柄隨身攜帶的短刀,寒光一閃,朝著齋藤氏狠狠劈去!

“父親!”年輕的盛親肝膽俱裂,猛地從角落撲上前,用儘全身力氣抱住父親枯瘦卻因瘋狂而力大無比的雙腿,“母親!快走!”

齋藤氏被兒子一撞,踉蹌著退開,藥碗“啪”地摔碎在地,濃黑的藥汁濺了她一身。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深深看了一眼狀若瘋魔的丈夫和拚命阻攔的兒子,轉身疾步離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異常單薄。

“放開我!逆子!”元親兀自掙紮怒吼,但盛親抱得死緊。

突然,所有的掙紮和怒罵戛然而止。

彼時的盛親隻覺臂彎一沉。

“當啷”一聲,短刀從元親鬆開的手中滑落,掉在榻榻米上,發出清脆而令人心悸的聲響。

盛親隻記得自己顫抖著抬起頭。隻見父親維持著半個身子探出的姿勢,一手兀自向前虛抓,另一隻手卻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臉上的潮紅急速褪去,變為死灰。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拉風箱般的抽氣聲,眼中那點瘋狂的光熄滅了,隻剩下無儘的空洞與痛苦,死死地、不甘地瞪著門口的方向——仿佛還在期待那個永遠不會出現的人。

最終,他龐大的身軀重重地倒回被褥中,再無聲息。

駕籠猛地一個顛簸。

長宗我部盛親倏地睜開雙眼,冷汗已浸濕了內衫的領口。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撞擊著肋骨,帶來陣陣悶痛。他大口喘著氣,夢中的驚恐、無力與刺鼻的藥味、父親死前的眼神,依然清晰得令人作嘔。

他抬手,用力揉搓著發脹的太陽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窗外,瀨戶內海冬日的晨光透過駕籠的縫隙,刺得他眼睛發酸。

“嗬……”他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極輕的、混合著自嘲與冰冷的嗤笑。夢裡的驚心動魄,如今想來,隻剩下一片狼藉的荒唐。父親至死念念不忘的,是那個讓他身敗名裂的女人;而母親……他甚至不願去回想母親此後更加沉默、迅速凋零的模樣。

駕籠轉過山坳,遠處山巔,加藤嘉明居城——伊予鬆山城的天守閣輪廓,在淡薄的晨霧中顯現出來。

盛親冷漠地瞥了一眼那陌生的城池,嘴角向下撇了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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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晴死了,怕不是要被鋸子分成兩斷,一半給內府,一半給太閣,父親能不能得到個腳指頭都不知道。想來是父親在那邊也沒得了吉良晴心懷怨恨吧。罷了,表妹阿福據說也被賴陸樣收為側室,也算是被稻葉家休棄後的好歸宿吧……』

而後隊伍進入本丸,六尺身高的盛親走出駕籠,望著伊予鬆山藩天守的輪廓,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如此壯麗的城池,還有整個四國……在先父眼中,竟都不如那吉良晴的溫柔鄉啊。真不知是何等佳人……”

身後,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少主,慎言。”

盛親猛地回頭,隻見久武親信不知何時已站在駕籠旁。這位老臣須發皆白,但眼神依舊銳利。

“您那時還年幼,有些事未必知曉。”久武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殘酷,“先主將吉良夫人安置在白地城,確是想護她周全,免遭戰火。但您可知道,當時秀吉的大軍已兵分四路,阿波的一宮城旦夕可破?主公僅是以白地城作為轉圜之根本而已!”

久武親信是長宗我部家難得的重臣,盛親毫不懷疑,縱使是自己被廢藩,改易,甚至淪為浪人,這個老家臣都會誓死追隨。可為什麼彼時眾多妻妾唯獨把吉良晴送到了白地城?

盛親冷哼一聲,目光掃過久武親信那張布滿皺紋卻堅毅的臉,最終卻什麼也沒說。有些話,點到即止即可。他甩袖轉身,大步向本丸禦殿走去,心中那股混合著宿怨與新仇的鬱結之氣卻愈發沉重。轉圜之根本?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若白地城真是棋眼,父親又怎會因一塊形似那人手藝的煎鯨肉而癲狂至死?

思緒翻湧間,他已踏入禦殿的廣間。暖氣混雜著酒香、熏香以及眾多武士身上皮革與鋼鐵的氣息撲麵而來,人聲略顯嘈雜。他迅速掃視全場:主位空懸,其下左右兩排案幾已坐了不少人。加藤嘉明、生駒親正、藤堂高虎等麵孔映入眼簾,皆是昔日太閣麾下、如今卻各懷心思的“同僚”。

他尋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刻意避開那些熱絡的寒暄圈,隻想做個冷眼旁觀者。耳邊傳來藤堂高虎那特有的、帶著幾分誇張讚譽的嗓音:

“……羽柴中納言殿下之神武,實乃曠古爍今!半年之內,席卷關東八州,勘定數百萬石之亂,旌旗所指,逆臣授首,此等偉業,便是太閣殿下再世,亦要撫掌稱歎啊!”

生駒親正在一旁撚著胡須,聞言隻是“唔”了一聲,微微頷首,神情間看不出多少真切的熱忱,倒更像是一種不失禮節的敷衍。『老滑頭。』盛親心下嗤笑,『眼看內府授首,豐臣家孤立無援,如今是賴陸一家獨大,你們這些老人家,除了點頭稱是,還能如何?』

他的目光如同逡巡的鷹隼,在人群中冷冷地掠過,最終,定格在了一個角落。

那是蜂須賀家政。

這位阿波德島藩主,並未參與任何交談,隻是獨自踞坐在案前,一杯接一杯地默默飲著酒。他身形依舊挺拔,但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甚至比幾年前在伏見城見到時,更添了幾分沉鬱戾氣。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仿佛要將那瓷杯捏碎一般。他偶爾抬起眼,視線掃過空著的主位,那眼神中沒有絲毫旁人所有的期待或諂媚,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冰冷,以及深藏在冰冷之下、幾乎要壓抑不住的厭煩與……屈辱。

盛親的心猛地一動。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那是一種珍視之物被踐踏、自身尊嚴被剝離卻無力反抗的、混合著巨大憤怒與悲哀的眼神!與他記憶中父親敗亡後,某些家臣看向他時的眼神何其相似!

是了……蜂須賀家政。他的嫡女雪緒,本是福島正則明媒正娶的正室,福島家名正言順的禦台所。可如今呢?正則寵那個“吉良晴”,而雪緒……據傳聞早已“病故”,但更有一種隱秘的流言在極少數人中間流傳——那位如今的江戶禦台所,羽柴賴陸的實際正室,其真實身份……

盛親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他忽然有些理解蜂須賀家政此刻的心情了。正則奪走了他長宗我部家的“晴”或者說,是晴代表的某種象征),而正則的兒子賴陸,更是幾乎“奪走”了蜂須賀家政的女兒雪緒,並將其置於一個如此尷尬而隱晦的位置。這對於一個重視家門榮辱勝過性命的武家來說,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難怪他如此沉默,如此……痛苦地自斟自飲。他無法向強大的賴陸抗議,甚至無法公開承認女兒的存在,隻能在這裡,靠著酒精麻痹自己,吞咽下這枚由福島父子共同種下的苦果。

就在這時,蜂須賀家政似乎感應到了盛親長久的注視,猛地抬起頭,兩道銳利如刀鋒的目光直射過來!

四目相對。

刹那間,廣間的喧囂仿佛瞬間遠去。盛親在那雙因酒意而微微泛紅、卻依舊清醒銳利的眼中,沒有看到被窺破心事的慌亂,反而看到了一種同病相憐的譏誚,以及一種更深沉的、仿佛在說“你小子不也一樣”的悲涼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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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親沒有躲閃,反而迎著那目光,極輕微地、幾不可察地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空杯,嘴角那絲冷笑化為一個無聲的、帶著苦澀意味的示意。

蜂須賀家政怔了一下,隨即,他也扯動了一下嘴角,那算不上是一個笑容,更像是一種肌肉的扭曲。他什麼也沒說,隻是仰頭,將杯中殘酒一飲而儘,然後重重地將酒杯頓在案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隨後,他不再看盛親,重新低下頭,恢複了那副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石雕般的沉默。

但這一刻短暫的視線交彙,卻像一道無聲的閃電,在兩人之間建立了一種微妙而脆弱的同盟。他們是被同一場風暴席卷的殘舟,雖然方向不同,卻同樣在怒濤中掙紮,同樣對那攪動風暴的福島父子,懷抱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恨意。

盛親收回目光,心中那股鬱結之氣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他不再感到那麼孤獨了。這場宴會,看來比想象中還要有趣。他倒要看看,那個正則在珍而重之吉良晴亡故後,賴陸送給正則的新寵又是哪家的貴女,這位阿波德島藩主,看到曾經的女婿有了新人,臉上又會是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他端起侍者新斟滿的酒,淺淺呷了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灼熱的快意。

隻聽加藤家的小者一聲唱名,說是福島左衛門大夫攜其妻而來。

而後廣間的喧囂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稍稍壓製。侍者們穿梭的腳步放緩,交談聲也低了幾分。所有人的目光,或明目張膽,或故作不經意,都飄向了那扇通往內室的襖繪門。一種心照不宣的期待感在空氣中彌漫——福島正則即將帶來的“女子”,會是何方神聖?

畢竟那莽夫可是得到過吉良晴的家夥,在這群武夫心中,太閣送的吉良晴完全就是一把妖刀村正,不詳但是絕美,畢竟能得他父親四國霸主長宗我部元親,故太閣殿下,故內府家康公獨寵,就是個傳奇。而跟了福島正則也不過是中途一段注腳罷了。

長宗我部盛親端起酒杯,掩飾性地啜飲了一口,目光卻冰冷地掃過全場。他看到加藤嘉明正襟危坐,嘴角卻繃得死緊;藤堂高虎臉上掛著慣常的、滴水不漏的微笑,眼神卻銳利地捕捉著每一個細節;生駒親正則半闔著眼,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而角落裡的蜂須賀家政,依舊沉浸在他那杯苦酒之中,對周遭的變化毫無反應,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就在這時,襖繪門被兩名小姓無聲地拉開。

福島正則那魁梧如山的身影率先踏入廣間。他今日罕見地穿著一身熨帖的墨色直垂,頭發也精心梳理過,剃得發青的月代頭在燈光下泛著微光。他那張慣常橫肉虯結、寫滿不耐的臉上,此刻竟帶著一種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的神情,甚至……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誌得意滿的炫耀?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立刻被他身後那道纖細的身影牢牢吸住。

那女子並未如尋常武家女眷般穿著打褂或小袖,而是身著一襲濃淡相宜的葡萄染吳服,外罩一件印有福島七寶紋的比岸色羽織。這身打扮既顯身份,又不失風雅。

她微微低著頭,一頂市女笠的薄薄垂紗遮住了大半容顏,隻露出線條優美、白皙如玉的下頜和一抹點染得恰到好處、飽滿欲滴的朱唇。她步履輕盈,悄無聲息,如同浮在水麵上的月光,跟在正則那龍行虎步、動靜極大的身影旁,形成一種奇異卻又莫名和諧的對比。

盛親的瞳孔不易察覺地收縮了一下。他的目光銳利地捕捉到她懷中小心捧著一個以“丸二引兩”紋樣的精致袱紗包裹的小包裹。

『丸二引兩……足利將軍家的禦連枝?吉良?斯波?今川?』他心中瞬間閃過幾個源氏名門的姓氏,隨即暗自搖頭。不對,正則這廝,攀上天下人的高枝,怕是想效仿公家做派,給自己尋個配得上的“續弦”,不知從哪找來個落魄公卿家的女兒,或是聘了哪位有司家的姬君,用這足利二引兩來裝點門麵罷了。與真正的攝關、清華家那藤原氏的紋章,終究是雲泥之彆。』

他心下冷笑,帶著一絲武家對公家那種矯揉造作習氣的鄙夷,目光再次掃過那女子,評估著那份透過垂紗也能感受到的、靜水流深般的氣度。確實不像他見過的任何武家之女,倒有幾分……

就在這時,福島正則已大步走到主位前,竟罕見地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轉身,用一種近乎嗬護的姿態,朝著那女子伸出手——這動作由他做來,顯得格外生硬彆扭。

女子微微一頓,並未去接他的手,而是自行抬手,用兩根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住了垂紗的邊緣。

廣間內徹底安靜了下來。連侍者添酒的水聲都消失了。

薄紗被緩緩向上撩起。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光潔如玉的額頭上,那兩道精心描繪、纖細如新月、弧度完美得近乎不真實的“殿上眉”。那絕非天然生長的眉毛,而是公家女子最高禮製下的妝容,帶著一種拒人千裡、卻又引人窺探的禁欲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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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一雙眼睛。

盛親隻覺得自己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是一雙……他無法用言語準確形容的眼睛。眸色並非純黑,而是帶著一點朦朧的黛青,眼尾微微上揚,勾勒出幾分天然的媚意,卻被那過於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空洞的眼神所中和。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這雙眼睛並沒有看向任何人,隻是平靜地、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倦怠,虛虛地望著前方某處。

然而,就是這份近乎漠然的平靜,反而為她增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與高貴。仿佛廣間內所有的喧囂、所有的打量,都與她無關。

薄紗徹底摘下,露出整張麵容。

白粉傅麵,墨齒點唇,殿上眉,一點朱。

標準的、無可挑剔的公家貴女妝容。每一筆每一畫都符合最嚴苛的禮法,將她原本可能存在的任何個人特征都完美地覆蓋、重塑,變成了一個符合“天下人之母”身份的、活生生的符號。

美嗎?

極美。

隻覺得沒來由的冒出一句,“まことや、初穂の露に匂うるは、かくやまします月の禦顔...”

誠然如是,初穗沾露,幽香沁人;輝映此光,是為月之禦顏?)

那並非世間尋常女子的豔色,而是仿佛從《源氏物語》繪卷中走出的、輝夜姬披著月光降臨塵世般的清輝。薄紗下隱約可見的殿上眉,如同遠山含黛;一點朱唇,是白雪上唯一的紅梅。

而後便是腦中更按耐不住地浮現起《古今和歌集》中那首戀歌,仿佛正是為此情此景而詠:

“難波津に咲くやこの花冬ごもり今は春べと咲くやこの花”

難波津畔,此花綻放;蟄伏寒冬,今逢春臨,此花正綻放。)

這不正是他此刻心境的寫照?漫長的政治寒冬與家族遺恨,竟在這一瞥之下,被一種莫名的“春意”衝破。他本不是什麼風雅人物,可就是按耐不住那種傾訴的衝動。他覺得自己想用這一瞬間的衝動,放下刀劍,為依提筆畫眉。

盛親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又猛地鬆開!血液轟然衝上頭頂,耳邊嗡嗡作響,視野甚至有一瞬間的模糊!

『輝夜姬……』

一個荒謬的、來自物語傳說的名字,不受控製地蹦入他的腦海。是的,就像傳說中來自月宮的輝夜姬,美得不似凡塵俗物,帶著一種注定無法久留於人世的、虛幻的悲美。

他死死盯著那張臉,大腦一片混亂,瘋狂地試圖將眼前這個“玉像”與記憶中那個海風吹拂、眉眼鮮活、甚至帶著幾分潑辣野性的“海賊婆”來島鬆聯係起來……

『來島鬆……』這個陌生的名字在他腦中一閃而過,隨即被他嗤笑著摒棄——太荒謬了!那個粗野的海賊之妻,怎可能與眼前這清華之姿有半分關聯?完全是雲泥之彆!

『不對……不是鬆姬……這氣質,這做派……這……這分明是……』

他的目光猛地再次聚焦到她手中那個“丸二引兩”的袱紗包裹上。

就在他心神劇震、幾乎無法思考之際,福島正則那粗豪的、帶著難以抑製的得意與某種鄭重其事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寂靜的廣間中炸響:

“諸位!今日俺老福島,要向諸位引見一人!”

他側過身,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示意身旁的女子。

“這位便是——俺失散多年、曆儘劫波,終得蒼天庇佑,安然歸來的內室,吉良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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