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麵露驚駭的看著沮授,急切道:“公與,何出此言啊?我現在就頂著一個奮威將軍空名頭,無兵無權,對彆人又構不成什麼威脅,他們為什麼還要害我?”
沮授歎了口氣:“還能為什麼,無非為了自己的臉麵罷了,你想想,當初有多少人勸你讓位給袁紹?”
“這些人的行為說的好聽點叫良禽擇木而棲,實際上跟叛臣有什麼區彆?”
“你當初讓出冀州牧的位置後如果直接帶著家人離開還好,可你現在偏偏還在鄴城安居,你說那些人跟你住在一個屋簷下,能不難受麼?”
“他們此刻一看見你,怕是就會想起自己是個叛臣,更彆說一些原本就跟你不對付的了。”
“朱漢是第一個,但肯定不會是最後一個,你要是還留在這裡,早晚都有性命之危。”
聽完沮授的分析,韓馥慌得不行:“這可如何是好,我都已經這樣了,他們怎麼還不肯放過我?我在位的時候哪怕政見不合,也沒為難過他們啊。”
說完,他一把抓住沮授的手,哀求道:“公與,你我相識多年,可一定要救我啊。”
沮授嘴角一抽,頓覺有些無語,他見過怕死的,但是沒見過這麼怕死的,好歹當過一方諸侯,能慫成這樣,他也是真的服氣了。
不過腹誹歸腹誹,兩人畢竟相識一場,而且韓馥擔任州牧的時候也不曾虧待自己,反而對自己頗為看重,所以該幫忙的時候還是要幫的。
“好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
沮授抽出手,拍了拍韓馥的肩膀,出言安慰:“我今天既然過來了,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當前的情況,你繼續留在鄴城,肯定會有性命之危,說不定還會累及家人,賢侄的遭遇就是明證,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離開鄴城後去哪生活。”
“去哪生活?”韓馥來回踱步:“要不我直接帶著家人回老家吧?”
一聽這話,沮授再也忍不住了,當場吐槽起來:“你這腦子整天在想什麼呢?還回老家,你回去找死啊?”
“啊?”韓馥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錯哪了,在外邊惹了事躲回老家避難不是常規操作麼?
“啊什麼啊?潁川四戰之地,當初為了躲避兵災,你還特意派人接鄉人來冀州避難,你現在回去就不怕兵災了?”
“呃......”韓馥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瑪德,剛才急過頭,忘了這茬了。
就衝當初討董之戰,他為聯軍提供糧草這事,一旦被董卓得知他回了潁川,怕是立馬就會派兵過來砍了他。
不過除了躲回老家外,他一時半會兒是真不知道能躲哪去了。
按照沮授的說法,現在想讓他死的人可不少,其中冀州的世家大族怕是得排在第一位,誰讓這幫家夥是第一個賣了自己的呢。
所以離冀州近的地盤肯定是不能去的,不然早晚躲不過被他們暗算的命,這幫家夥平日裡高呼聖賢道德,私底下的齷齪事可沒少乾,他可不敢賭這幫家夥會大發善心放過自己。
想到這裡,韓馥再次央求起了沮授:“公與,要不你幫我想個地方吧,本來我跟張邈交好,不回老家的話還能去他那裡避難,可是如今他也不幸罹難了,我一時是真不知道去哪好了。”
沮授想了想:“要不你舉家搬去東郡吧,你跟荀彧不是交好麼?之前還派人去接他來冀州避難。”
“現在他投奔了曹操,深得曹操器重,有他的看顧,你去東郡之後的生活應當無憂。”
“不行不行。”韓馥想都沒想,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天下人誰不知道曹操就是袁紹的小弟,到了他的地盤跟在袁紹的地盤上有什麼區彆?”
“而且東郡離鄴城這麼近,那些人要是真的想害我,光憑一個荀彧可護不住我。”
沮授仔細一琢磨,點了點頭:“照你這麼說,彆說東郡了,整個兗州你都不能去了,陳留一戰後,曹操成為兗州刺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那我現在怎麼辦?潁川不能回,兗州也不能去,東邊又是黃巾賊遍地的青州,我總不能往北去幽州吧?就我之前主動讓出冀州的舉動,公孫瓚看見我非活劈了我不可。”
韓馥此刻是真的有點愁,突然就有種天下之大無處容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