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很穩,驢車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停下。
張讓笑得燦爛地回頭,剛要張口,就看到了車裡麵,坐得跟兩尊神像似的劉宏和袁基。
袁基感受到車停了下來,緩緩睜開眼睛,適應一下四周的光線。
他向左一看,就看見姿勢詭異,頭低得快到地上的劉宏。
袁基伸出手,擋在劉宏腦袋下麵,防止他點頭點得過於用力,將腦袋磕疼。
袁基向外一看,就見張讓頓在車駕前。
他看著張讓,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一下,彼此試圖交流。
可惜空間一明一暗,眼神沒傳遞過去。
不過幸好,劉宏好像睡得不是很舒適,哼了一聲,就慢慢睜眼直起身了。
袁基收回手,靜靜坐著。
張讓也低下頭,靜靜站著。
兩人都等著劉宏說話。
“嗯?到了?……那就扶朕下去,朕要回去繼續睡……”
驢車外的張讓聽聞此言,立馬換上笑容,低聲說道:
“誒!奴這就扶陛下回去。”
說著,他走上驢車,想攙扶起劉宏。
可惜劉宏又閉上了眼睛,沒有一點順著他力道的意思。
無奈,張讓隻好向袁基這邊望來。
袁基沒等張讓求助,就幫他攙扶起劉宏的另一條胳膊。
兩人合力將劉宏抬下了驢車。
下車後,袁基鬆開手,將劉宏徹底交給張讓,對著張讓微微點頭,示意張讓他要走了。
張讓神色複雜,也對著袁基點點頭,以作告彆。
袁基將身上的狐裘脫下,疊好,放在驢車的車板上。
轉身,袁基笑著對劉宏拜了一禮,口型微張,發出無聲的一句:‘陛下,太仆袁基告退。’
語罷,他轉身走了。
……
……越走越快。
在張讓的視野裡,就是:他隻是架著劉宏走了一小段路,再一回頭袁基就不見了。
袁基腳步生風,走得飛快。
凍死他了。
飆車很好玩,但他下次再也不要冬天玩了。
他抬腿出了宮門。
目前,他隻能啟程前往太仆寺。
並且接下來的五天,他也隻能在太仆寺或彆的官署裡轉悠。
不過太仆寺也很好啊。
比驢車好。
袁基大步疾走。
遠遠就看到了,一直在宮門外,站立一旁等待他的典韋和顏良。
典韋手裡拿著一件厚厚的狐裘,見到袁基出來,立馬上前給袁基披上。
袁基笑著站在原地,微微抬頭,任由典韋幫他將繩子係上。
係好後,他拍拍典韋的小臂,走了幾步,拍拍顏良的肩膀。
“走……”
“唯!”“唯!”
三人邁著大步,向太仆寺走去。
太仆寺距離皇宮不算太遠,三人轉瞬就走到了。
邁入這裡,就完全是他的地盤,他的主場了。
既然早就知道自己要任太仆。
袁基怎麼可能不早早做好準備呢?
袁氏任太仆也是有傳統的。
從袁安的太仆開始,袁敞、袁湯、袁逢,四代都任過太仆。
雖不能叫做世襲官職。
但也差不多了。
這也是為什麼滿朝官員對袁基任太仆一事,一絲驚訝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