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群鮮卑人將屍體堆滿鐵刺牆和戰車頂部後,馬就可以用屍體組成的肉梯,出陣!
袁基自然知曉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為此陣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困住敵人。
此陣本身,才是大軍陣的核心。
隻見——原本四麵不透風的鐵壁,赫然開出東、南、西、北四道狹窄出口。
出口處,兩旁的戰車不是鏤空,而是多出一麵牆的鐵尖刺,以致鮮卑騎兵在過四道出口時,全部小心翼翼,唯恐刮傷馬匹。
四道出口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那一刻,毫不誇張地說,瞬間有鮮卑騎兵喜極而泣。
這場戰爭過程中,不光殺人性命,還玩人心理。
鮮卑騎兵的心理,經過適才一波波的衝擊,都瀕臨崩潰,甚至已經崩潰。
【這突然出現的四道出口,即使是陷阱,又能比現在差到哪兒去呢?】
所以這次,即使烏洛蘭在一旁大喊:“不要急!先觀察!先觀察清楚再動!”
也毫無用處了。
觀察?
大部分鮮卑騎兵都當沒聽見。
一次次走入死路,早已將烏洛蘭的威望削減再削減,亦將鮮卑騎兵的軍心碎了又碎。
如今他們隻是一群想逃命的騎著馬的普通鮮卑平民,而不是一群戰場上的騎射好手。
“噠噠!噠噠!噠噠!”
騎兵四散,從四個門往外擠,擠得迫不及待,擠得小心翼翼。
正式擠出了四方鐵刺門後,騎兵們發現,眼前四處都是鐵壁。
由兩米高的盾組成的鐵壁。
鐵壁排列得四通八達,仿若迷宮一般,騎兵一入其中,就被分流了。
眾人迷失在錯綜複雜的盾道內,除了用力策馬,毫無他法。
烏洛蘭的指揮他們是聽不進去的;同伴的呼喊尖叫他們是不在意的。
他們隻想找到出口,一個能出這片銅牆鐵壁的出口。
“噗!”
不時有長矛從兩盾中心小小的圓孔處刺出。
“嘶——”
馬匹被紮得渾身窟窿,很快就流血而亡。
鮮卑騎兵小心翼翼下馬,飛快在鐵通道內奔跑,過了一個又一個彎路,避過一次又一次長矛突刺,最終!
他終於看到了出口!
他用力奔跑,用儘全力——
然後發現,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鐵刺車陣內。
出口又是另一個出口,也是入口。
“哈哈哈哈!……嗚嗚……”
“哈哈哈!啊!!!”
鮮卑騎兵好似瘋了一般,在原地用力揮舞拳頭,轉圈,發泄,又哭又笑。
一直在中心處的烏洛蘭,看著這一幕,表情無波無瀾。
他身邊隻剩一千多騎兵跟隨,這些是他的死忠。
他現在,要帶著他們突出重圍,活下去,其他人他沒有餘力管,也不打算管。
他一個鮮卑人,沒什麼禮義廉恥觀,大不了回去請罪,但相比於其他萬餘人,他選擇讓自己活著。
烏洛蘭帶著親衛用屍體搭肉梯,踏馬而出。
出去後,眾人所處的不是其餘鮮卑騎兵麵對的盾道,而是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