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人步履矯健,時不時施展他們在山林中極其靈活的身法。
唯一不匹配的就是北方山林中的樹,和巴郡的樹種不太相同。
不然一眾巴人可能抓著藤蔓和大樹葉蕩來蕩去,就將山路給過了。
斥候在前方探查情況,其餘將士則埋頭趕路。
袁基知曉此路不可能直達彈汗山下,半路一定會有鮮卑騎兵攔住他們。
對方不會上來就對袁基方發起大決戰,袁基方也不會如此,所以雙方必然會選一塊好地方,試探著相互對打上幾輪。
但既然袁基是先出兵的一方,自然要挑一塊有利地形,安營紮寨。
營地的選擇,遵循:“進退有據,攻守兼備,水火無憂。”
袁基選在了河穀沿岸。
是靠近大漢方向的河岸,一處地勢較高的台地,絕對不會輕易被洪水淹沒。
在此紮寨,水源充足。
河穀並不孤立,周邊有連綿不斷的山丘,山丘可為士兵的哨站,監控整個河穀範圍。
若鮮卑騎兵欲輕易跨過河穀,此刻是不必想了。
此路的必經之地已被袁基占據。
若是他們想跨河發起進攻,袁基就會趁其半渡而擊。
派兵於兩側山丘處,用弓弩對準路過的每一個鮮卑騎兵,造成一場單方麵狙殺。
而鮮卑一方此次也謹慎許多,烏洛蘭出發時,早早就派騎兵斥候前去探查。
和連見此,不開心了。
雖然隻是一件小事,但他要立威,亦要占據此路絕對主導地位。
所以和連麵色冷凝,對烏洛蘭說:
“烏大人,我是督軍,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提前通知我。”
烏洛蘭表麵微笑同意,轉身就罵和連八輩祖宗。
‘小兔崽子,我征戰時你還在喝奶呢!’
兩個人互相藏著一肚子壞水,心不和,麵也不算太和。
鮮卑大軍剛離開王庭不遠,中路就已經矛盾初現。
不過兩人之間的齟齬,不影響前方斥候,很快,斥候就將漢軍在河穀安營紮寨的消息帶了回來。
袁基方也沒想遮掩,一大片營帳立在河岸,還是十分明顯的。
遮掩不了,索性就飛快紮寨,爭取在鮮卑一方抵達前,將營寨紮好。
主簿許攸和將領們一起組織軍隊,在兩萬多士卒的努力下,營帳飛快紮好。
屆時糧草輜重會從營寨背麵方向補給,不必考慮糧道被劫的風險。
營寨正麵靠河。
營門處,設立了幾個簡易卻堅固的橋頭堡,以及許多堅固浮橋,用來保持軍隊的機動性。
河道是天然的反騎兵壕溝,鮮卑騎兵無論如何過河,都會被袁基軍隊放箭狙殺。
他們自然可以同袁基僵持在河兩岸。
但僵持日久,一旦漢軍有任何一路勝利,都會將他們夾擊於河畔。
所以此路戰爭的主動權,徹底掌握在了袁基的手中。
烏洛蘭剛一抵達河岸邊,就知道此戰進攻不由他們做主了。
不過也無妨。
鮮卑中路本來就是偏向防守的定位,不能主導進攻,不算致命。
所以烏洛蘭停下腳步,在袁基的對岸,安營紮寨。
但和連等不了,他直接質問烏洛蘭:
“對麵就是漢軍!你怎麼不進攻?!”
烏洛蘭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因為我方此次需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