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薑明站在公交站台下,西裝褲腳已經濕透,皮鞋裡灌滿了水,每走一步都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他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歎了口氣。今天的麵試又失敗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六次。
再找不到工作,下個月房租都交不起了。他喃喃自語,將簡曆塞進公文包,頂著雨往家的方向走去。
抄近路穿過一條老巷子時,薑明的餘光瞥見路邊有個紅色的東西。他停下腳步,彎腰看去——那是一個用紅紙包著的長方形物體,鼓鼓囊囊的,被雨水打濕了一角,露出裡麵的一點粉紅色。
錢?
薑明的心跳加快了。他左右看了看,巷子裡空無一人。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蹲下身,撿起了那個紅紙包。紙包入手沉甸甸的,他小心地打開一角,果然是一疊百元大鈔,粗略估計至少有四五千。
今天運氣不錯啊。薑明咧嘴笑了,正要把錢揣進口袋,突然發現紅紙包裡還有一張黃紙,上麵用毛筆寫著幾行字。他好奇地拿出來看:
林小婉,女,1995年七月初七寅時生,今以錢財買命,願替者收錢承厄,急急如律令。
薑明的手一抖,黃紙飄落在地,被雨水迅速打濕,字跡暈染開來。他盯著那張紙,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這是什麼?惡作劇嗎?
雨越下越大,薑明猶豫片刻,還是把錢和那張已經模糊的黃紙一起塞進了口袋。肯定是有人開玩笑,這年頭誰還信這個。他自我安慰道,加快腳步往家走去。
回到家,薑明把濕衣服換下,數了數紅紙包裡的錢——整整四千八百元。他把錢放在床頭櫃上,那張黃紙則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當晚,薑明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他站在一條漆黑的巷子裡,遠處有個穿白裙子的女人背對著他站著,長發垂到腰間。女人慢慢轉過身,薑明卻看不清她的臉,隻感覺她在哭。
還給我...女人的聲音飄忽不定,那是我的買命錢...還給我...
薑明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腳像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女人緩緩向他飄來,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指甲呈現出不健康的青灰色。
你拿了我的錢...就要替我去死...
薑明猛地驚醒,渾身冷汗。窗外天剛蒙蒙亮,他看了看手機,才淩晨四點。他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隻是個噩夢。他自言自語,卻發現自己心跳如鼓,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起床後,薑明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像是感冒了。他倒了杯水,發現水有股鐵鏽味,低頭一看,杯中的水竟泛著淡淡的紅色。
怎麼回事?他皺眉,打開水龍頭,流出的水先是渾濁,然後變成了淡紅色,就像摻了血一樣。薑明嚇得後退一步,再定睛看時,水又恢複了正常。
見鬼了...他喃喃道,決定今天去醫院檢查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怪事越來越多。薑明總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他,但一回頭卻什麼也沒有;家裡的電器會無緣無故自己開關;晚上睡覺時,他總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最可怕的是,他的體溫一天比一天低。第三天晚上,他用體溫計量了量,隻有34.5度。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慘白,眼窩深陷,活像個死人。
這錢有問題...薑明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想起小時候奶奶講過的故事,說路上撿到的紅紙包著的錢千萬不能拿,那是買命錢,重病的人用來找人替死的。
第四天早上,薑明決定去找人幫忙。他想起大學時曾選修過一門民俗學課程,那位姓陳的老教授似乎對這類民間禁忌很有研究。
陳教授住在城郊的一棟老房子裡。薑明按響門鈴時,手抖得厲害。門開了,一位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人站在門口,眼睛炯炯有神。
陳教授,我是薑明,以前上過您的課...薑明聲音虛弱地說。
陳教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頭緊鎖:小夥子,你印堂發黑,陽氣衰弱,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進來再說。
進屋後,薑明把撿到紅紙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教授,包括那個噩夢和這幾天發生的怪事。
陳教授聽完,長歎一口氣:你撿的是買命錢,也叫替死錢。民間有種說法,重病之人若想活命,可以用紅紙包錢和自己的生辰八字扔在路上,誰撿了錢,就會替原主承擔病厄,嚴重的甚至會替人去死。
薑明臉色煞白:那...那我該怎麼辦?
首先,錢還在你那裡嗎?
在,在我床頭櫃上。
那張黃紙呢?
我...我扔了。
陳教授搖搖頭:麻煩大了。黃紙上有原主的生辰八字和買命契約,是解決問題的關鍵。錢本身隻是媒介,契約才是根本。
薑明急得快哭了:教授,您一定要救救我!我這幾天感覺越來越冷,好像...好像生命在一點點流失...
陳教授沉思片刻:今天是第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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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民間傳說,買命錢的有效期是七天。七天內若能找到原主歸還錢財並解除契約,就能破解這個術法。否則...陳教授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可我不知道原主是誰啊!那張黃紙上的名字已經看不清了!薑明絕望地說。
等等,你說黃紙上有個名字?
對,好像叫...林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