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房是市重點第一小學的學區房,這事我一直沒跟外人提起過。房子位於城東的教師新村,九幾年建的老小區,自打我上初中起,我們家就住在這兒。2017年初,這套三室兩廳的房子裝修完畢,我作為準新郎第一個搬了進去。
記得搬進去那天是正月十六,小區裡還彌漫著鞭炮的火藥味。我家在五樓,同一層三戶人家,左邊是我家,中間住著一對七十多歲的退休教師,右邊那戶常年出租,當時空著。
這房子地段好,以後孩子上學方便。父親拍著我的肩膀說,眼睛裡閃爍著某種我讀不懂的光芒。
最初兩周相安無事,直到第三周的一個深夜。
沙沙...沙沙...
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那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輕輕刮擦著防盜門。我屏住呼吸,打開手機電筒,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通過貓眼往外看——走廊空無一人。
可能是風吧。我安慰自己,但心裡清楚,這棟老房子的走廊是全封閉的,哪來的風?
第二天晚上,同樣的聲音再次出現。這次我提前蹲守在門後,當聲響起時,我猛地拉開門——一隻灰毛老鼠驚慌失措地竄進了門邊的牆縫裡。
原來是這小東西。我鬆了口氣,第二天買了水泥和鋼絲球,把門框周圍的縫隙全部封死。
老鼠問題解決了,但怪事才剛剛開始。
半個月後的淩晨三點,我被廚房傳來的聲驚醒,像是有人把鍋碗瓢盆輕輕碰撞在一起。我抄起棒球棍衝進廚房,卻發現一切如常,隻有水龍頭在滴水。
妍妍,你昨晚有用廚房嗎?第二天早上我問未婚妻林妍。
沒有啊,我睡得可死了。她揉著眼睛回答,怎麼了?
沒什麼。我沒告訴她實情,不想讓她擔心。
2019年6月,我和林妍正式結婚搬入這套房子。蜜月期剛過,厄運就接踵而至。
先是林妍切菜時不小心切到了左手食指,傷口深得能看見白色的筋腱。急診醫生縫合時皺著眉頭說:這角度很奇怪,像是有人從後麵推了你一把。
一個月後,我在公司樓梯上莫名其妙踩空,右腿脛骨骨折,打了三個月的石膏。拆石膏那天,主治醫生看著x光片說:骨折線很整齊,像是被什麼東西精準地敲斷的。
我們的健康狀況急轉直下。林妍每個月都會感冒發燒,我則接連做了闌尾炎、膽囊結石和鼻中隔偏曲三個手術。最詭異的是,林妍在臥室門口撞到了門框,額頭上裂開一道五厘米的口子,血流如注。
我明明看見門是開著的啊!她哭著說,而我一直記得睡覺前門確實是開著的。
2020年冬天,我們收養了一隻橘貓,取名,希望能帶來好運。福福很乖,從不亂叫,直到那個雨夜。
爸爸...媽媽...
我和林妍同時從沙發上彈起來,驚恐地對視。聲音來自貓窩方向,福福蹲在那裡,嘴巴一張一合,發出模糊的人聲。
它...它剛才說話了?林妍聲音發抖。
我強作鎮定:可能是我們聽錯了,貓怎麼會...
媽媽...餓...福福又開口了,這次更清晰。
林妍尖叫一聲,衝進臥室鎖上了門。我雙腿發軟,盯著福福,它歪著頭看我,眼睛裡閃爍著不屬於動物的光芒。
第二天,我們帶福福去了寵物醫院。醫生檢查後說一切正常,認為我們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聽。
你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醫生關切地問,要不要考慮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