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19日，康塞科球館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與常規賽截然不同的味道。李特深吸一口氣，那味道裡混著爆米花的焦糖香、球迷們狂熱的汗味，還有...血腥味？不，那是腎上腺素的味道。
“歡迎來到季後賽，菜鳥！”阿泰斯特從他身邊蹦躂過去，像個即將去遊樂園的孩子，“準備好把你的牙齒打飛了嗎？”
就在昨天，李特剛在球隊餐廳裡過了個簡單的18歲生日。傑梅因·奧尼爾送了他一個ipod，阿泰斯特送了一盒避孕套，而雷吉·米勒的禮物最實在一部新手機。
“生日快樂，孩子。”米勒當時拍拍他的肩膀，“明天開始，你的童年就正式結束了。”
現在李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李特剛上場兩分鐘，保羅·皮爾斯就在一次卡位時狠狠撞在他胸口。那感覺不像是在打球，倒像是被一輛小卡車懟了。
“嘿，中國娃娃，”皮爾斯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回家玩乒乓球去吧，這裡是男人的遊戲。”
李特沒吭聲，隻是默默跑到前場。但他記住了這一下。
首節進行到快結束，李特換防到皮爾斯麵前。凱爾特人隊的這位頭號得分手像頭熊一樣靠著他，每一次運球都帶著肌肉碰撞的悶響。
“聽說你昨天剛滿18？”皮爾斯一邊用屁股頂著他，一邊噴著垃圾話，“我昨晚在酒吧喝的酒都比你的年紀大。”
李特突然一個撤步，皮爾斯靠過來的力量頓時落空，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李特的手如同閃電般探出，把球從皮爾斯手中捅掉。
“年齡大不代表技術好，老家夥。”李特帶球快攻前，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阿泰斯特從旁邊衝過來，興奮地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就這麼乾！讓那老小子知道咱們印第安納不是好惹的！”
但皮爾斯畢竟是皮爾斯。下一個回合，他在低位要球，這次不再是玩笑般的垃圾話，而是實打實的背身單打。每一次撞擊都讓李特感到胸腔在震動，這就是季後賽的強度，每一寸空間都要用血肉去爭取。
皮爾斯翻身跳投命中，還不忘補一句：“菜鳥，歡迎來到nba。”
場邊的伊賽亞·托馬斯教練眉頭緊鎖。他看得出來，李特在防守端已經拚儘全力，但皮爾斯這種級彆的得分手，不是單靠努力就能防住的。
“李！”托馬斯喊了一聲，做了個換防的手勢。
李特點點頭，心裡卻憋著一股火。他跑到前場，主動要球。麵對凱爾特人替補上場的後衛托尼·德爾克，他做了個試探步，然後突然啟動。德爾克像影子一樣貼著他，兩人的身體在行進中不斷碰撞。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傳球的時候，李特突然一個急停，後仰跳投。球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空心入網。
“漂亮！”解說席上的馬克·博伊爾喊道，“李特用皮爾斯最擅長的方式回敬了一球！”
皮爾斯跑過來時，李特：“看來年齡大確實沒用，動作慢得像老奶奶織毛衣。”
皮爾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有意思，這菜鳥有意思。”
節間休息時，李特坐在板凳上大口喘氣。米勒遞給他一瓶水：“彆跟他客氣，那家夥就愛欺負新人。你越慫，他越來勁。”
阿泰斯特湊過來：“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下次他突破的時候，我給他來個空中攔截...”
“彆！”李特和米勒異口同聲。
第二節開始後，比賽進入了肉搏戰。每一次籃板爭搶都像是一場小型鬥毆，每一次突破都伴隨著身體的劇烈碰撞。李特在一次協防時被安東尼·沃克的大屁股撞飛出去，在地板上滑了好幾米。
裁判沒吹哨。季後賽就是這麼回事，隻要不見血，一些小動作都會被默許。
李特爬起來，揉了揉生疼的胳膊。這就是米勒說的“成人禮”嗎？確實，跟這比起來，常規賽簡直像是在玩過家家。
半場結束前三分半鐘，比分依然緊咬。皮爾斯再次單打李特，這次他用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假動作，李特被騙得跳了起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特突然在空中扭轉身子，硬是沒碰到皮爾斯的手臂。
皮爾斯被迫調高出手弧度，球砸在籃筐後沿彈出。傑梅因·奧尼爾搶下籃板，立刻傳給已經啟動的李特。
前場一打零！李特帶球衝向空無一人的籃筐，耳邊是全場球迷的歡呼聲。他想起訓練時米勒教他的：季後賽快攻要穩，但更要狠。
他沒有選擇簡單的上籃，而是在踏進罰球線一步後就騰空而起，整個人像張開的弓，單手將球狠狠砸進籃筐！
“噢！！！！”康塞科球館瞬間爆炸。
落地後的李特罕見地怒吼一聲，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替補席上的隊友們全都跳了起來，毛巾在空中揮舞得像旗幟。
皮爾斯跑過來發底線球時，看著李特說：“小子，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李特回敬道：“那你可得好好看著。”
半場比賽結束的哨聲就在這時響起。步行者以48比46領先2分。李特走向球員通道，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快，肌肉還在微微顫抖。
這就是季後賽。這就是他18歲生日後的第一天。
更衣室裡，托馬斯教練正在白板上畫著戰術：“下半場我們要繼續給皮爾斯施壓，李，你做得很好，但要小心犯規...”
李特一邊聽著，一邊用毛巾擦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扣籃時被籃網劃了一道小口子，正在滲血。
阿泰斯特湊過來看了一眼，咧嘴笑了：“見紅了？恭喜，這才是真正的季後賽洗禮。”
李特也笑了。他把手擦乾淨，抬頭看向戰術板。下半場，還有更硬的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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