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的夏季聯賽像個巨大的蒸籠，炙熱的空氣扭曲著體育館外的景象。李特擦了把汗，看著對麵那個一臉青澀的菜鳥——嘿，一年前他自己也是這副模樣。
“菜鳥，看好了！”李特一個交叉步，肩膀虛晃，防守隊員像喝醉了酒似的歪到一邊。他從容起跳，中距離穩穩命中。
“第22分！”場邊的助理教練馬克筆在本子上狠狠劃了一道。
阿泰斯特在場邊啃著熱狗，含糊不清地嚷嚷：“李，你這步子跟咱見的那老爺子真像！下次帶我也去學學！”
李特回了他一個白眼。自從中國回來後，阿泰斯特看什麼都像中國功夫，連喝個可樂都要研究“陰陽平衡”。
夏季聯賽對李特來說就像高中生進了幼兒園。他場均能撈個20來分，但這沒什麼好驕傲的——畢竟對麵那些家夥明天可能就去歐洲或者cba打球了。
更重要的是，新任主帥裡克·卡萊爾偶爾會出現在看台上。那個總愛穿著熨得筆挺的襯衫的男人，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你的骨頭。
九月的訓練營開營那天，卡萊爾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
“先生們，”他說話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上賽季我們輸給了籃網，因為我們的防守像個漏勺。”
更衣室裡靜悄悄的。傑梅因·奧尼爾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新賽季，”卡萊爾的目光掃過全場，“我們要建立三層防守體係。外線壓迫，中路協防，禁區鐵壁。”他轉向李特，“李，你將是這個體係的關鍵齒輪。”
李特推了推眼鏡。齒輪？他更喜歡“大腦”這個說法。
訓練開始了，卡萊爾的體係確實不一樣。每個人都要不停地移動、換位、協防。連阿泰斯特這種防守狂魔都偶爾會跑錯位置。
“見鬼，這比解微積分還難！”一次訓練後，阿泰斯特癱在地板上抱怨。
李特把他拉起來：“你還知道微積分呢？其實很簡單，就像下棋。你要預判對手兩步之後的行動...”
“打住！我是打籃球的，我隻是知道這個單詞，我也不是象棋社的！”
季前賽開打，李特的角色變得靈活起來。有時他是米勒的替補，有時客串控衛，甚至偶爾會被推到小前鋒位置。
對騎士那場，李特第一次對上了今年的狀元秀勒布朗·詹姆斯。那小子壯得像頭小牛犢，衝起來攔都攔不住。
“歡迎來到nba，老家夥。”詹姆斯突破時還不忘噴垃圾話。
李特笑了。他才18歲，居然被他大4個月的人叫老家夥？
下一個回合，李特提前卡住位置，在詹姆斯起速的瞬間切掉了球。快攻中，他背後傳球給跟進的阿泰斯特，暴扣得手。
“漂亮的預判！”卡萊爾在場邊鼓掌。
最讓李特開心的是，他的自主進攻能力真的上來了。季前賽場均18.5分，雖然含金量不如常規賽，但至少證明他夏天的特訓沒白費。
常規賽開幕前夜，李特在球館加練。燈光隻開了半邊，籃球撞擊地板的聲音在空蕩的場館裡回響。
“還在練？”雷吉·米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場邊。
“雷吉？我以為你回家陪老婆了。”
米勒走上球場，撿起一個籃球：“菜鳥，知道明天我們對誰嗎？”
“騎士。勒布朗·詹姆斯的首秀。”
“沒錯。全美直播，所有人都會盯著。”米勒投出一個三分，球空心入網，“緊張嗎？”
李特想了想：“沒什麼。我們去年是東部第一。”
“記住，不管媒體怎麼吹，那小子隻是個18歲的孩子。你比他多打一年nba，這就是優勢。”
兩人默默投了會兒籃。米勒突然說：“教練很看重你。他說你是球隊的未來。”
李特沒接話。他知道卡萊爾對他的期望——既要當好米勒的替補，又要在某些時候承擔控衛職責，還要在防守端無處不在。
“我會準備好的。”李特最後說。
米勒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會。”
走出球館，印第安納的夜風已經帶著涼意。李特抬頭看著康塞科球館外巨大的海報——上麵是步行者全隊的合影。他的位置還在邊緣，但已經夠顯眼了。
回到家，手機上有條未讀短信，是父親發來的：“明天比賽，記得用數據說話。詹姆斯的突破習慣性走左路，你可以利用這一點。”
李特笑了。永遠都是數據分析。
他回了個“明白”，然後開始收拾明天的裝備。球鞋、護具、幸運襪——好吧，他確實被米勒傳染了。
躺在床上，李特腦子裡過電影般閃現著卡萊爾的戰術板、詹姆斯的突破鏡頭、夏季聯賽的輕鬆得分、還有訓練中那些精妙的配合。
新賽季就像一列即將出發的火車，而他終於買到了票。
明天，一切將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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