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十月，空氣中已經帶上了哈德遜河飄來的濕冷。
“移動！繼續移動！彆停！”主教練埃迪·喬丹拍著手，嗓門洪亮，試圖把普林斯頓進攻體係的精髓灌進這群球員的腦子裡。
李特站在弧頂，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他剛把一個擊地傳球塞給借克裡斯·安德森掩護切出來的昆廷·理查德森，後者接球中投命中。球進得漂亮，但李特的眉頭卻微微皺著。
“還行，李！就這麼打！”埃迪·喬丹在場邊喊道。
還行？李特心裡嘀咕，這距離“好”還差得遠呢。
紐約尼克斯就像一輛剛組裝好的老爺車，零件都是新換的，但跑起來哪兒都響。現在這支尼克斯，麵目全非。
後衛線上，斯蒂芬·馬布裡控球，自己是名義上的得分後衛，但實際是場上真正的持球組織核心。昆廷·理查德森蹲在底角當射手，科特·托馬斯在高低位做軸，克裡斯·安德森負責吃餅和護框。替補席上坐著能蹦能跳但腦子容易發熱的內特·羅賓遜，手感柔和但防守像紙糊的錢寧·弗萊，還有一幫子功能各異的角色球員：莫裡斯·泰勒、大衛·李、邁克·詹姆斯、馬利克·羅斯、大郅、奧斯汀?克羅希爾，以及老得像是從博物館裡請出來，但依舊能瞪著眼蓋帽的迪肯貝·穆托姆博。
陣容看著熱鬨，天賦也不差，但李特用他那學霸的大腦稍微一分析，就發現這簡直是一道複雜的算術題，而且答案很可能是不及格。
進攻端，憑借普林斯頓體係要求的無限空切、掩護和傳球，加上李特超越年齡的球場視野和調度，球隊偶爾能打出些水銀瀉地般的配合。馬布裡在被李特“政治教育”後，確實收斂了不少，開始老老實實地扮演突擊兵和次要組織者的角色，偶爾抽冷子來個單打，效率反而高了。
但防守端……李特看著又一次被對手一個簡單的擋拆就過得乾乾淨淨的昆廷·理查德森，內心歎了口氣。理查德森是個不錯的射手，但橫移速度慢得讓人心疼。科特·托馬斯有力量有經驗，但年紀上來了，覆蓋麵積有限。“鳥人”安德森激情四射，封蓋能力出眾，可容易吃晃，而且籃板保護並非頂級。
替補席上，內特·羅賓遜身高是硬傷，防守全靠一股子莽勁；錢寧·弗萊更是對方重點攻擊的靶子；大郅……唉。唯一能指望下的，可能就是穆大叔那偶爾煥發青春的幾個大帽，但你總不能指望一個快四十歲的老將場場撐二十分鐘。
“李！專注！”埃迪·喬丹的喊聲把李特的思緒拉回正進行的季前賽。
對手攻過來了，一個簡單的擋拆，馬布裡被結結實實地擋住，李特不得不換防到對方強壯的小前鋒麵前。他壓低重心，利用出色的臂展和預判，乾擾了對方的第一次衝擊，但對方靠著重心靠著他強行起三步，肌肉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李特死死扛住，沒失位，可弱側的科特·托馬斯補防慢了一拍，對方還是把球打進了。
“媽的！”馬布裡抱怨了一句，不知道是抱怨自己被擋得結實，還是抱怨補防不及時。
李特沒說話，跑過去發底線球。他腦子裡飛快地計算著：對方這次進攻，利用了馬布裡防守專注度不夠概率65），利用了理查德森協防意識差概率80），利用了托馬斯補防速度慢概率70）。綜合來看，這次失分幾乎是必然的。
這就是尼克斯現在的問題。進攻靠體係和天賦還能勉強維係，防守卻到處都是窟窿。季前賽對手強度有限，還能靠進攻掩蓋，等到常規賽真刀真槍乾起來，這防守還不得讓人捅成篩子？
訓練結束後，更衣室裡氣氛還算輕鬆。內特·羅賓遜圍著穆托姆博嘰嘰喳喳，試圖學習他那招牌的搖手指動作，被穆大叔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笑罵著推開。錢寧·弗萊在和昆廷·理查德森討論著昨晚的電子遊戲。大郅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櫃子前，聽著p3。
馬布裡衝完澡出來，用毛巾擦著頭，走到李特旁邊坐下。
“怎麼樣，計算器，”馬布裡語氣帶著點調侃，經過上次更衣室談話，兩人關係近了不少，“算出我們這賽季能贏多少場了嗎？”
李特擰開一瓶功能飲料，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斯蒂芬，我在算我們場均可能丟多少分。”
馬布裡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法克，你能不能想點好的？”
“想好的？”李特看了他一眼，“我想的是，怎麼讓我們在場均得分超過105分的情況下，還能贏球。”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的防守可能攔不住對手得105分，所以我們的進攻必須比他們更強。”李特語氣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這意味著，我們的進攻成功率必須極高，失誤必須極少，籃板……尤其是後場籃板，必須保護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更衣室裡的隊友們：“科特和迪肯貝不可能搶下所有的籃板，昆廷和你的衝搶很重要。內特上場就要用速度衝垮對方，錢寧要把那些該死的空位投籃投進去……”
“聽著像教練發言了，菜鳥。”馬布裡打斷他，雖然用了“菜鳥”，但語氣裡沒多少惡意。
“我隻是在解這道算術題。”李特放下飲料瓶，“題目是：給定一套攻強守弱的陣容，如何在nba東部生存並爭取勝利。”
“答案呢？”
“答案就是，”李特站起身，開始換衣服，“我們得跑得比對手更快，投得比對手更準，傳得比對手更聰明，還得比對手更能搶。簡單來說，用進攻淹死他們，同時在防守端，指望我們的積極性、還有穆大叔偶爾發威的手指，儘量少丟點分。”
馬布裡咂摸了一下嘴：“聽著可真他媽的不保險。”
“是啊，”李特拉上外套拉鏈，臉上露出一個有點無奈又帶著點挑戰意味的笑容，“所以這難度，很高，力度，很大。準備好每晚都跟人打對攻戰了嗎，獨狼先生？”
馬布裡看著李特走向淋浴間的背影，搖了搖頭，低聲笑罵了一句：“這小子……真他媽是個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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