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離那道綠色進度條還差半寸,整片空間突然靜止。
楚星河的手僵在半空,連呼吸都卡在喉嚨裡。他眼角餘光瞥見蕭雪瞳的冰杖正在結霜,一層又一層,像是有人在不停按“播放”鍵的慢動作回放。墨輕歌的披風邊緣燃起幽藍火苗,不是跳躍,而是凝固在上升的瞬間,像被p進畫麵的貼圖。
“這特效誰調的?”楚星河心裡剛冒出這句,靜止就炸了。
一股紅得發紫的數據流從地麵噴出來,纏住三人腳踝,像活蛇一樣往骨頭裡鑽。他的t恤開始冒煙,銀發梢焦了一圈,空氣中飄著一股燒塑料的味兒。
“我靠,這幻象還帶損裝備的?”他想甩手掙脫,卻發現手已經不聽使喚。視野邊緣開始閃畫麵——觀眾席、電競台、決賽倒計時,全是前世那場讓他躺了三個月的敗局。
“不是吧,連失敗回放都安排上了?”楚星河咬住舌尖,一股鐵鏽味在嘴裡炸開。幸運值被觸發,幻象裡的對手突然集體跳起機械舞,走位像抽筋的掃地機器人。可這招剛生效,整個畫麵又扭曲了,變成他親手點下投降鍵的特寫。
他的右手開始透明,像信號不良的老電視。
“精神攻擊是吧?”楚星河冷笑,“那咱就玩點抽象的。”他閉眼,靠幸運值把團滅畫麵強行打上“搞笑剪輯”標簽。下一秒,五個敵方角色穿著花褲衩在泉水裡打陀螺,解說詞自動換成《學貓叫》reix版。
可剛鬆口氣,左肩猛地一沉。蕭雪瞳整個人被一層冰晶裹住,懸在半空,臉上全是冷汗。冰殼裡不斷閃出畫麵:豪華宴會廳、一群穿禮服的人冷笑、一張寫著“私生女無繼承權”的契約書。
“又是家族那檔子破事。”楚星河伸手想碰冰殼,卻被彈開。他眯眼一看,冰晶表麵浮現出她父親的虛影,正用鼠標指著他,走位騷得像在打表演賽。
“行,你牛。”楚星河摸出背包裡唯一剩下的垃圾道具——一個被敖昭昭啃過一口的像素糖果。幸運值一衝,糖果膨脹成巨型算盤,砸進冰晶。裡麵的虛影瞬間被判定為“外掛玩家”,直接封號。
蕭雪瞳“咳”了一聲,冰殼裂開一道縫,眼神恢複清明。她抬手抹了把臉,聲音有點抖:“我算盤裡……是不是少了顆珠子?”
“三顆。”楚星河指了指她腰間,“全被替換成家族的追蹤器了,剛才已經被我用幸運值舉報成‘非法外掛’。”
她咬牙把算盤拆了,珠子一顆顆往地上砸,每顆落地都爆出一團數據火花。
“省點力氣。”楚星河拉她靠牆,“還有個更難搞的。”
墨輕歌已經跪在地上,懷裡抱著個半透明的小孩,監護儀的警報聲一聲比一聲急。她手腕上的刺客印記在流血,血滴到地上卻變成紅色代碼,一圈圈擴散。
“再這樣下去……他會徹底數據化的……”她聲音發顫,血刃插在地上撐著身體,指節發白。
楚星河掃了眼四周,幻象世界已經開始抽搐,地麵像老式電視機雪花屏,時不時閃出克蘇魯分會跳《極樂淨土》的片段。
“有救。”他突然咧嘴,“你看那邊。”
他指向虛空,幸運值把醫療數據流強行渲染成全息廣告——正是克蘇魯分會老大穿著亮片裙領舞的4k高清錄像,背景音樂還是《極樂淨土》dj版。
墨輕歌瞳孔一縮,血刃本能地揮出。廣告牌碎裂的瞬間,她懷裡的小孩突然睜眼,粉色雙馬尾的瞳孔直勾勾盯著她:“姐,你壓到我的遊戲機了。”
她渾身一震,抱著弟弟的手鬆了半寸。
“行了,彆演了。”楚星河一把拽她後退,“再陷進去,你倆都得變成npc。”
三人背靠背貼在一起,腳下是不斷塌陷的數據深淵。楚星河的t恤隻剩半截,蕭雪瞳的冰杖裂了道縫,墨輕歌的披風燒得像條破抹布。
“這幻象玩陰的。”蕭雪瞳喘著氣,“它在挑我們最不想看的東西放。”
“那它肯定沒看過我打排位。”楚星河咧嘴,“我最不想看的是隊友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