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昭昭盯著那道從洞穴縫隙裡滲出來的暗紅字跡,手指摳進狼牙棒的握柄,指節都泛了白。她沒動,也沒說話,就那麼死死盯著“你母親的遺言,該聽了”這幾個字,像要把它們燒穿。
楚星河站在她身後半步,嘴裡還嚼著辣條,哢哧哢哧響得格外清脆。他咽下最後一口,把包裝袋折成小方塊,精準扔進旁邊一塊浮石的縫隙裡:“錄下來聽,不虧。”
蕭雪瞳冷著臉,法杖尖端凝出一層薄冰,悄無聲息地蔓延到地麵,隨時能凍結突發狀況。墨輕歌已經不見了影子,隻有一縷紅發在岩壁陰影間一閃而過,像是血滴滑過石麵。
“他說遺言,我錄下來。”敖昭昭終於開口,聲音壓得極低,龍息在她唇邊聚成一圈微不可察的熱浪,“敢動,就燒了你。”
話音落,她抬手一揮,一道半透明的火焰屏障橫在洞口前,金紅交織,紋路如龍鱗鋪展。屏障剛成,洞內那行紅字瞬間扭曲,化作一道低沉笑聲:“昭昭,你還是這麼……衝動。”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緩緩從洞中踱出。
敖燼。
他身形比敖昭昭高大許多,黑龍形態卻透著腐朽感,鱗片暗沉,像是被海水泡爛的舊鐵皮。左爪上那枚殘破的龍鱗戒指,在幽光下閃了閃,和敖昭昭掛在脖子上的那一枚,紋路分毫不差。
他手裡托著一顆蛋。
蛋殼泛著溫潤金光,表麵有細密龍紋流轉,隱約能聽見裡麵傳來微弱的心跳聲。真龍之卵。
“八十年了。”敖燼低頭看著那顆蛋,聲音忽然柔和,“我一直守著它,守著你父親沒帶走的東西。你以為我是叛徒?嗬……我是唯一沒逃的龍。”
敖昭昭呼吸一滯。
楚星河卻眯了眯眼,手悄悄摸進背包,指尖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戰利品裡翻找——上個月海邊打觸手怪爆的“仿卵泡沫彈”還在,當時當玩具收著,標簽上還寫著“克蘇魯分會周年慶限定款”。
他沒急著掏出來,反而輕咳兩聲,對著空氣說:“係統啊,親情對話能錄音不?我這可是要留證據的。”
下一秒,背包裡一張泛金光的卷軸自動飄出,懸浮在半空,像塊老式錄音筆,頂端還冒出個小喇叭。
敖燼眉頭一皺,顯然沒料到這出。
“哦?”楚星河笑了,“係統說可以錄。那您繼續,叔父大人,咱文明點,彆動手,動口就行。”
敖燼冷哼一聲,抬手將真龍之卵高高舉起:“再往前一步,我就捏碎它。龍族最後的血脈,毀在我手裡,也不算可惜。”
“你敢。”敖昭昭怒吼,尾巴炸成一團毛球,火焰屏障瞬間升溫,邊緣開始發白。
“我為什麼不敢?”敖燼冷笑,“當年你爹封印你,不就是怕你覺醒後毀了龍族?我這麼做,是為了延續血脈,為了重建秩序!你以為你是什麼?天選之女?你隻是個被恐懼封存的錯誤!”
楚星河聽著聽著,忽然“哎喲”一聲,像是腳下一滑,手一抖,那枚泡沫彈“啪”地掉在地上。
“臥槽,手滑了。”他彎腰去撿,動作慢悠悠。
泡沫彈落地瞬間,表麵“啵”地鼓起一個小泡,緊接著,整顆彈體迅速膨脹,變成一顆和真龍之卵一模一樣的金色圓球,連龍紋都分毫不差。
敖燼瞳孔一縮。
更離譜的是,他手裡的真龍之卵突然“嗡”地一震,表麵浮現出細密裂紋,一道微弱龍吟從內部傳出,像是在回應什麼。
“不可能!”敖燼猛地收緊手指,可那顆蛋已經在他掌心化作一團彩色泡沫,輕飄飄升上半空,隨海流散開,隻剩下一縷金光殘影。
楚星河攤手:“係統判定:高危物品自動失效。您這卵,疑似盜版,已被下架。”
敖燼整個人僵住,眼神從震驚轉為暴怒:“那是我藏了八十年的……那是唯一的……”
“唯一的?”楚星河從地上撿起那枚泡沫彈,晃了晃,“您這卵連防偽碼都沒有,係統掃出來是‘玩具類·無實際功能’,您拿它威脅人,屬於虛假宣傳。”
敖燼怒吼一聲,轉身就想退回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