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還站在獅鷲背上，手搭涼棚望著遠去的晚霞，嘴角那點笑意還沒收回去，後背突然一燙，像是有人往他衣服裡塞了塊剛出爐的鐵板。
“誰？！”敖昭昭猛地回頭，尾巴炸成雞毛撣子。
沒人動手，是他們腳下的坐騎出了問題。原本光滑的糖殼脊背裂開一道細縫，藍光從縫隙裡往外冒，緊接著，一片巨大的全息影像“啪”地甩在雲層上，字大得像是怕瞎子看不見：
【高維文明第7749號娛樂實驗】
【樣本狀態：活躍】
【當前情緒值：愉悅超標】
【建議投放更多荒誕劇情以維持黏性】
全場安靜。
敖昭昭張著嘴，半天才憋出一句：“所以……我們剛才蹦迪，是在給外星人直播綜藝？”
蕭雪瞳的算盤“啪嗒”掉在坐墊上，她沒去撿，隻是盯著那行“樣本狀態”，手指微微發抖。墨輕歌一把按住匕首，眼神掃了一圈隊友，最後落在楚星河身上——這種時候，隻有那個總靠運氣蒙混過關的家夥，可能還有點主意。
可這回，連楚星河的臉都黑了。
“娛樂實驗？”他冷笑，“合著我天天被史萊姆追著啃屁股，就為了給你們刷kpi？”
話音未落，空中數據流扭曲，一個半透明的人影緩緩浮現，穿著白大褂似的程序服，頭發亂碼化飄動，臉上寫著三個字：不高興。
“你們……真的隻是實驗品。”阿萊克的聲音乾巴巴的，像ai朗讀新聞，“所有快樂、戰鬥、成長，都是預設變量。你們的情緒波動，會被打上標簽，分類存檔。”
敖昭昭氣得尾巴尖直冒煙：“那你呢？你又是什麼？係統客服？”
阿萊克沒回答，隻是抬手一劃，畫麵切換——無數平行世界的玩家片段快速閃過，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正被boss一腳踹進岩漿。每個畫麵角落都標著編號：【7749001】【7749002】……
“我們都被錄著呢。”導航精靈從楚星河兜帽裡探出頭，嘴裡還叼著一塊剛才比賽掉落的數據碎片，哢哧哢哧嚼著，“這玩意兒味道像過期蝦條。”
蕭雪瞳終於開口，聲音冷得能結冰：“也就是說，我們的選擇、努力、甚至友情，全是程序生成的情感模擬？”
“理論上是。”阿萊克頓了頓，語氣忽然低了幾分，“但……你們有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墨輕歌眯眼。
“你們的‘異常值’太高。”他盯著楚星河，“尤其是你。你的幸運不是算法，是……溢出。”
楚星河挑眉：“所以我是bug？”
“不，你是……被允許的例外。”阿萊克的聲音罕見地出現波動，“係統本該清除你，但我沒執行。”
空氣凝固了一秒。
敖昭昭愣住：“等等，你幫了他？”
阿萊克沒否認，隻是抬起手，指向終端仍在播放的畫麵。突然，所有編號開始閃爍，同步率飆升，影像邊緣泛起紅光。
“警告：真相同步進度37。預計三分鐘後覆蓋全服在線玩家視野。”
楚星河瞳孔一縮。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旦所有玩家意識到自己隻是被圍觀的實驗鼠，這個充滿歡笑的遊戲世界會當場崩盤。副本沒人刷，任務沒人接，情侶下線分手，工會解散，整個服務器變成一座電子墳場。
他不能讓這事發生。
“喂，係統大爺。”他咧嘴一笑，手指輕輕敲了敲獅鷲背部還在發燙的終端，“你說我們是娛樂品？那我今天就好好entertain一下你。”
他閉上眼，心裡默念：
“今天幸運值，彆讓我失望。”
下一秒，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身上擴散開來。
正在播放的冰冷影像猛地卡住，畫麵扭曲，顏色飽和度直接拉滿。前一秒還是“高維文明監控室”，下一秒變成了卡通片場。
《貓和老鼠》片頭曲“噔噔噔噔”響起，湯姆貓叼著煙鬥從實驗日誌上跑過，一腳把“第7749號”踹成餅乾碎，傑瑞躲在“情緒分析表”後麵偷吃奶酪，順便給阿萊克的投影p上了兔耳朵和粉色蝴蝶結。
全服警報瞬間炸鍋：
【嚴重異常！信息邏輯鏈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