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王座的光芒如同風中殘燭，劇烈閃爍，最終在一陣刺耳的、如同金屬斷裂般的哀鳴中，徹底崩潰！
無數銀白色的符文瞬間黯淡、碎裂，那龐大的能量荊棘結構如同失去支撐般層層瓦解、坍塌，重新變回原本躍遷基座的殘破模樣，甚至更加支離破碎，中央的水晶核心布滿了裂紋，光芒徹底熄滅。隻有少數幾根能量導管還在苟延殘喘地冒著電火花。
那股籠罩全場的、無可抗拒的仲裁力量也隨之消散。
噗通！
隨著王座崩潰，陳默的身體軟軟地從座位上滑落，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他臉色灰敗，七竅殘留著血跡，仿佛生命力已經耗儘。
“瘦瓜！”磐石發出一聲焦急的怒吼，那無形的屏障一消失，他立刻如同脫韁的猛獁，不顧一切地衝向陳默，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將他護在身後，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麵的牧羊人和張啟明，充滿了暴戾的戒備。
張啟明第一時間衝向了牧羊人，臉上帶著驚疑和擔憂：“大人！您沒事吧？”他難以置信，強大如牧羊人，竟然會在意識層麵的交鋒中受傷？！
牧羊人緩緩站起身，抬手輕輕擦去麵具下那縷血跡，動作依舊優雅從容，但那雙露出的眼睛卻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他沒有回答張啟明，目光越過磐石，落在昏迷不醒的陳默身上，眼神深處那絲被強行種下的“異質理念”如同一根毒刺，讓他極其不適。
“殺了他！奪取‘碎片’和‘芽種’！”張啟明見牧羊人無恙至少表麵如此），立刻指著陳默，對剩餘的清潔組士兵下令。基座雖然毀了，但隻要拿到“鑰匙”和樣本，研究價值依舊巨大！
剩餘的七八名清潔組士兵立刻抬起能量步槍，再次瞄準！
“誰敢？！”磐石發出震天咆哮，猛地一腳跺在地上！恐怖的力量讓整個金屬平台都為之震顫！他如同護犢的凶獸，擋在陳默身前，儘管自己也是傷痕累累，但那氣勢卻絲毫未減！
就在這時——
轟隆隆隆——！！！
整個地下空腔開始更加劇烈地震動起來！遠比之前更加凶猛！頂部的岩壁開始大麵積崩塌，巨大的石塊和結晶簇如同雨點般砸落！那些垂下的能量導管紛紛斷裂，爆發出最後的電火花後徹底熄滅！
王座的崩潰和之前劇烈的能量衝突，顯然徹底破壞了這個古老空間的穩定性！這裡要坍塌了！
“大人！這裡要塌了！我們必須立刻撤離！”張啟明臉色劇變，焦急地對牧羊人喊道。他雖然渴望得到陳默和他身上的東西，但更珍惜自己的命和在“牧羊人”組織中的地位。
牧羊人冷漠地看了一眼不斷崩塌的穹頂和墜落的巨石，又看了一眼被磐石死死護住的陳默，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計算光芒。
殺了陳默，奪取碎片，固然能消除一個潛在的、令人不快的變數，但也會徹底失去研究那“異質理念”和“共生之芽”的機會。而且，在這徹底坍塌的環境下，強行出手風險不小，那個叫磐石的實驗體是個純粹的變數，逼急了恐怕會魚死網破。
更重要的是，那顆被種下的“種子”……或許……留著觀察，更有價值？
電光火石間，牧羊人已然做出了決斷。
“我們走。”他冰冷地吐出三個字，不再看陳默一眼，仿佛那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棄子。
“大人！可是……”張啟明心有不甘。
“走！”牧羊人的聲音帶上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啟明不敢再多言，狠狠瞪了磐石和陳默一眼，咬牙道：“撤！啟動緊急撤離協議！”
幾名清潔組士兵立刻護著張啟明和牧羊人，快速向著空腔邊緣一個不起眼的、此刻正自動打開的秘密應急通道退去。那裡顯然有他們預留的退路。
巨石不斷砸落，煙塵彌漫，能見度急劇下降。
“媽的！”磐石罵了一句，知道現在不是糾纏的時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一把將昏迷的陳默像扛麻袋一樣甩到肩上，目光快速掃視尋找生路。
基座已毀，清潔組的通道不能去，來時的空間通道極度不穩定且可能已經坍塌……
他的目光猛地鎖定在因為坍塌而暴露出來的、基座下方一個原本被能量和結構掩蓋的、更加古老的岩石隧道入口！那隧道入口散發著幽幽的、不同於科技造物的、屬於大地深處的氣息，似乎是更早期、甚至可能是建造這處設施前就存在的天然通道！
沒有其他選擇了！
磐石怒吼一聲，頂著不斷墜落的碎石，如同一輛重型坦克般，向著那個新出現的隧道入口發起了衝鋒！他用後背和肩膀硬抗下幾塊砸落的石頭，悶哼聲中，腳步卻絲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