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衝鋒我都衝在最前,不是逞能,是想著早點升職,早點攢夠探親假回來見你。指導員都說我是全連最有拚勁的那個。”
“以後我會更拚,絕不讓你丟臉。”
他握緊拳頭,指節發白。
“你要體麵,我就給你體麵;你要安穩日子,我就用軍功章換你一生平安。隻要你說一聲願意,我立刻申請調回省內駐防,離村子近一點,陪你走以後的每一步。”
傅以安站在走廊拐角,拳頭攥得哢哢響。
他的呼吸很輕,幾乎聽不見。
但胸腔劇烈起伏,像有野獸在內裡撕咬。
離婚?
想都彆想!
他死都不會答應!
他費了多大勁才拿到這身份?
憑什麼讓給彆人?
為了替謝驚鴻頂下已死的名頭。
他在邊境潛伏兩年,中過槍,挨過餓,差點命喪毒販之手。
隻為等一個時機。
回到這個村子,堂堂正正站到曲晚霞麵前,以傅家嫡子的身份娶她進門。
可現在呢?
謝驚鴻活著回來了,還要帶她走?
憑什麼?
曲晚霞腦袋嗡嗡的。
她都跟被下藥的傅以安睡了。
全村都知道那天夜裡發生了什麼。
狗蛋娘甚至拍著大腿說:“閨女啊,這事兒做都做了,乾脆嫁過去算了!”
可傅以安呢?
一句解釋沒有,連門都沒出,好像這事與他無關。
如今謝驚鴻當麵質問,他又沉默。
這心胸也太寬了吧?
寬得讓她害怕,寬得讓她懷疑。
他到底是在忍,還是根本不在乎?
她想了想,手指絞著衣角,終於輕聲開口。
“對不起,是我當時想錯了。那晚的事,我不該借藥酒遮羞,也不該讓你背這個名聲。可……可我真的沒辦法再繼續裝下去了。”
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卻透著決絕。
“我其實……更需要一個人天天陪在身邊。能在下雨天替我收衣服,在我頭疼時煮碗熱湯,在深夜醒來時聽見他說‘我在’。你給不了我要的那種踏實。”
“那我退伍。”
謝驚鴻斬釘截鐵地說,沒有絲毫猶豫。
“馬上回來。”
“部隊可以不要我這個副排長,但我不能失去你。一個月內辦好手續,三個月內落好戶口,五年內蓋新房,種果園,養兩頭豬。你想過的日子,我一件件給你。”
曲晚霞一咬牙,乾脆掀底牌。
“其實……我喜歡的是傅以安。從十歲那年他在村口替我擋下瘋狗開始,我就喜歡他了。喜歡他很多年了,哪怕他後來遠走京城,杳無音信,我也從來沒忘過他。”
“回村這五年,他一直在我心裡。彆人再多好,再多付出,我都感覺不到心動。我心裡,早裝不下彆人了。”
謝驚鴻愣了兩秒,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苦笑,繼而笑了出來。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騙?那小子入贅曲家後,不是跪著擦地就是扛糞桶,連飯都不配上桌。誰會對喜歡的人這樣?你說你喜歡他,卻讓他乾最臟最累的活?讓他被人笑話‘倒插門的廢物’?這是愛?還是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