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入夏
大麥村東邊的山腳下。
一間破得快要散架的土屋裡。
曲晚霞坐在地上,脖子上、肩膀上全是紅紅紫紫的印子,她慢悠悠地扣著衣扣,低頭瞅著地上一絲不掛的男人:
“做我家的贅婿,還是等著被綁去大隊批評教育?”
“傅大少爺?”
“你挑選吧?”
“你說啥?”傅以安不可置信的說道。
曲晚霞心裡美得很,總算輪到她壓他一頭了。
從她穿進這個身子睜開眼的那天起,那個破係統就天天念叨,讓她感化傅以安,不能讓他變成禍害世界的頭號壞蛋,她若是違抗就會遭到電擊。
十八歲那年,她實在扛不住了,乾脆求係統把自己電死得了。
結果她沒死成,親爹親媽反倒找上門來。
原來她不是真的曲晚霞,隻是魂穿到了這個同名女孩的身體裡。
那蠢係統才反應過來,宿主搞錯了,世界也穿岔了,二話不說,直接卷包袱跑了。
最後一道電子音是:“警告:時空定位錯誤,任務終止。係統即將撤離。”
然後便再無聲息,就像從未存在過。
親生父母說要帶她走,她一尋思,反正要溜了。
哪能不給傅以安留點深刻回憶?
不然也太便宜這小子了。
她坐在門檻上,啃著玉米棒子,眯著眼盤算。
這一走,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不如……給他點終生難忘的教訓?
於是,她把人綁了......
傅以安醒來那氣得跳腳的樣子,光是想想就笑出聲。
回村後她還樂嗬了兩個月。
可惜樂過頭了。
她懷孕了。
還是雙胞胎。
兩個小家夥在肚子裡天天翻江倒海,可是親生的,又沒法揍。
誰想到啊,傅以安這倒黴蛋突然被下放當教師,被發配到他們村來了,這仇,豈能不報?
傅以安盯著曲晚霞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終於明白,自己養了十年的兔子,早就變成會咬人的狼了。
“五年前捉弄完我就跑,如今又要逼我入贅?”
“曲晚霞,你到底想乾什麼?”
“嗯?”
“這麼喜歡我?上癮了?”
他眯著眼,雖衣著潦草,可他的姿態依舊挺拔。
曲晚霞最看不順眼的就是他這副天塌下來也不眨眼的德行。
她冷笑一聲,抬手狠狠拍了拍他那張值得十萬塊的臉。
“上癮?”
“你想多了吧?”
“我就是想整整你。”
“這兒我說了算,我說讓你吃飯,你就得吃飯;我說讓你去掃茅坑,你也得提著糞桶乖乖去。”
“我勸你早點認清現實,現在可不是你在城裡當少爺的日子了。”
傅以安終於繃不住笑了出來,這是人說的話?
他哪裡得罪她了?
就在這時,外麵猛地傳來一個尖利刺耳的女聲:
“快點啊!你們再不來我就要瘋了!我看見我表姐被富家少爺給拖進屋裡了!”
“啥?村長的女兒也敢動?他是不是活膩了!”
“馬上報大隊!這種強奸犯,就該綁去槍斃示眾!”
“還不快撞門?救人要緊!”
“讓開讓開!我們來踹!”
傅以安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把推開還擋在他麵前的曲晚霞。
他彎腰抄起地上皺巴巴的衣服,飛快往身上套。
曲晚霞被他推得踉蹌後退,腳跟磕在門檻上差點摔倒。
但她沒惱,反倒慢悠悠站穩身子。
“腹肌太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