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就得自己做飯、洗衣、照顧家裡的一切。
她靠著一股韌勁兒撐起了整個家。
在村裡人眼中,她不光長得美,更是個能乾的姑娘。
後來跟曲父結了婚,隨他搬回老家生活,日子一開始過得清苦。
吃穿用度處處省,柴米油鹽精打細算。
可奇怪的是,歲月非但沒有在她臉上刻下風霜的痕跡。
曲秋娥在一旁蹦蹦跳跳地湊熱鬨。
他揮舞著小手,奶聲奶氣地嚷道:“奶奶最漂亮啦!超級超級漂亮!比天上的仙女還要好看!”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喲!”
曲母一聽這話,笑得整個人都在發顫,肩膀一聳一聳的。
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曲秋娥的小鼻子。
“你這張小嘴啊,甜得都能滴出蜜來了,以後可不得了!再這麼誇下去,你奶奶的耳朵都要紅到脖子根啦!”
這邊曲父剛給曲晚霞忙活完手頭的事。
見天氣晴好,院子裡的鳳仙花開得正豔。
他心裡一動,悄悄溜到菜園子,彎著腰挑了最飽滿的幾朵鳳仙花。
回到廚房,他輕輕搗碎花瓣,擠出濃稠的汁液。
打算趁沒人注意,偷偷給老婆染個指甲,給她一個驚喜。
他一邊搗一邊低聲哼著老歌,臉上洋溢著藏不住的笑意。
曲母見狀頓時羞紅了臉。
在閨女麵前覺得難為情,連忙推拒道:“哎呀,彆鬨了,多大年紀的人了,還搞這些?孩子們都在呢,你也不怕他們笑話!”
曲晚霞眼睛一瞥,立刻心領神會,腳底抹油般悄悄溜了出去。
“我啥都沒看見,我這就去放牛,不打擾二老談情說愛。”
眨眼工夫,人影就消失在院門口,跑得不見蹤影。
她剛從後院的廁所出來,正拍了拍手,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喝。
忽然一眼瞥見傅以安正蹲在院角的水缸邊,脫了上衣,用濕毛巾一下一下地擦著身子。
水珠順著他的肩膀滾落,沿著結實緊繃的背肌滑下。
曲晚霞眉頭一皺,立刻提高了聲音,毫不客氣地吼道:“傅以安!你又偷懶是不是?白天不乾活,趁大家都在忙,你就在這兒偷摸洗澡?”
傅以安聞聲抬起了頭,額前濕漉漉的發絲貼在皮膚上。
他隨手將毛巾往肩上一甩,上半身挺直。
濕透的衣料緊緊貼在胸膛和手臂上。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略帶戲謔的笑容,語氣懶洋洋地反問:“驢拉了一整天的車,不還得停下來喘口氣嗎?我可比驢金貴,我不是牲口,我是丈夫,還不能歇一會兒?你一天到晚盯著我瞧,眼睛都快長我身上了,累不累啊?”
“我沒用?”
他冷笑了一聲,猛地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
“你看看我肩膀,皮都磨穿了,血肉模糊,血痕一道道地滲著,到現在還沒結痂愈合。你再看看我的雙手呢?全是被磨出來的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層層疊疊結成厚厚的硬繭,從前那白淨乾淨的樣子,早就被日頭曬得無影無蹤,怕是扔進河裡都撈不回來了。”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聲音一點點沉下去。
“這整整一個星期,我連一個完整的覺都沒睡過,夜裡巡邏、守夜、處理雜務,合眼不到兩個時辰就得爬起來。飯?熱乎的飯更是沒碰過一口,啃的全是冷饅頭和乾餅。你嘗過這種滋味沒?你能想象這種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曲晚霞輕輕哼笑一聲,嘴上不饒人,語氣冷淡。
可心底卻悄悄鬆了鬆。
“現在知道難過了?知道當初我被你處處壓製、壓得喘不過氣來,是什麼滋味了嗎?你也有今天?”
傅以安慢條斯理地擦乾濕漉漉的身子。
隨手將毛巾搭在肩上,朝她走過來。
“你在我麵前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想讓我低三下四?你以為你是誰?做夢呢吧?你隻要一皺眉頭,嫌我一句,我爹媽立馬就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像條被踢斷了腿的喪家狗一樣跪著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