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麵前,她是精明乾練的村長,說話有分量,做事有章程。
誰家糾紛她調解得井井有條。
村民敬她,也怕她三分。
都說曲家女兒厲害,是個頂梁柱。
可一碰上傅以安,立馬現原形。
連基本的冷靜都丟了,更彆提那些平日引以為傲的謀略。
她就像一隻飛蛾,明知危險,偏偏掙不開那縷纏繞心頭的絲線。
她這點火氣,連他根汗毛都燒不著。
“那我今晚,好好整理下詞兒。”
“你先提前跟他們透個底吧。爹娘年紀大了,彆嚇出個好歹。”
這話聽著像是體貼,實則陰毒至極。
他給了她一個選擇:主動坦白,還是等他撕開遮羞布?
無論哪種,她都得承受那份羞恥。
曲晚霞一把撲上去,揪住他衣領。
胸口火氣直衝天靈蓋,太陽穴突突直跳,真想現在就把他按地上錘死。
“傅以安!你到底想乾嘛?!”
她不想裝了,也不想忍了。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她攥著衣領的手背。
“你說我不信你喜歡我?那我隻能用點非常手段了。反正你早就覺得我壞透了,我不介意再壞一點。”
曲晚霞剛對上他的目光,驟然縮緊,隨即瘋狂跳動。
連呼吸都卡住了,喉嚨乾澀得發痛。
他眉骨高,輪廓深邃,眼型是桃花與鳳眼的混搭。
可眼尾一翹,又勾得人心軟。
那樣一雙眼睛,本該屬於溫柔的人,卻偏偏長在了最狡猾的男人臉上。
每次對視,她都懷疑自己中了蠱。
明明知道他不是好人。
可她的視線就是挪不開。
她恨自己的軟弱,更恨他總能輕易點燃她心底那簇不願承認的火焰。
才幾秒,她就猛地彆開臉,呼吸一滯。
“行啊!”
“你去說啊!”
她嗓門拔得老高,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故作鎮定地揚起下巴,假裝滿不在乎。
“圖紙今晚交給我!賬目也算清楚,差一毛錢,你就等著滾蛋!”
她幾乎是咬著牙把這話甩出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再不走,她怕自己真的會衝回去,把這混蛋活活掐死。
不是因為他提條件,而是因為他竟敢用這種方式逼她低頭,還偏偏拿捏得這麼準。
傅以安看著她走遠,背影消失在暮色裡,這才慢悠悠坐下,拍了拍褲腿上的塵土。
他重新翻開賬本,一頁一頁仔細核對。
他心裡有數。
曲晚霞一定會答應。
哪怕嘴上說得再狠,她也絕不會讓圖紙落在彆人手裡。
那是她父親臨終前托付給她的東西,是他們家唯一的命脈。
更何況,周圍幾百米內都沒人住,荒山野嶺。
連隻鳥都不常飛過,誰會知道曲家出了什麼事?
沒有證人,沒有風聲。
隻有他們兩人知道今晚這番對峙。
曲晚霞一路跑到河邊,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最後癱坐在柳樹底下,仰頭喘氣,胸口劇烈起伏。
夜風吹過河麵,帶著濕漉漉的涼意拂上臉頰,卻吹不散她心頭那團火。
傅以安簡直是瘋了。
居然提這種荒唐至極的條件!
讓她答應和他處對象?
開什麼玩笑?
他到底以為自己是誰?
這男人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按理說,這事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圖啥?
曲晚霞想得腦袋發脹,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順手撿起腳邊幾塊小石頭,攥在手裡,猛地揚臂砸進水裡。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