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撤!”韓知夏當機立斷,轉身就要原路返回,可腳剛邁出兩步,便撞上一道無形屏障。
那屏障觸手冰涼,帶著奇異的彈性,任憑眾人怎麼使出全力推搡,依舊紋絲不動,仿佛與周遭山壁融為了一體。
“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錢多寶掄起斧頭狠狠劈下,斧刃撞上屏障的瞬間,隻激起一圈淡金色漣漪。
屏障連道白痕都沒留下,反震力倒讓他虎口發麻,斧頭差點脫手。
錢多多嚇得臉色發白,指尖死死攥著哥哥的衣角,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哥哥……我們是不是……被困住了?”
韓知夏仰頭掃視兩側崖壁,心一點點沉下去。左右兩側的石山高聳如牆,岩石光滑如鏡,彆說落腳的凹處,就連指甲蓋大的石縫都尋不到半分,想徒手攀爬簡直是天方夜譚。
正當幾人被絕望攥緊心臟時,崖底的雲霧突然像沸騰的開水般劇烈翻湧。
白霧中傳來細碎的嗡鳴,一道純白玉梯緩緩升起,每級台階都泛著羊脂般的溫潤光澤,邊緣流轉著淡淡的銀光,一級級精準地鋪到他們腳邊,而梯頂端卻隱在厚重的雲層裡,仿佛直通天際,望不見儘頭。
“這是……天梯?!”顏沐冉瞪大眼睛。
韓知夏深吸一口氣:“看來隻能往上走了。”
陸宇琛帶頭第一個踏上階梯,韓知夏緊隨其後,顏沐冉走在中間,錢多寶拉著錢多多走在最後。
階梯比想象中難走。每踏上一級,腳下的玉階都會微微震顫,仿佛隨時會崩塌。
越往上,四肢越像灌了鉛,一股無形的重壓死死摁著肩膀,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小心!”韓知夏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差點踩空的顏沐冉——她腳下的台階竟在此時泛起了一層白霧。
“謝謝……”顏沐冉臉色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錢多多走得最艱難,雙腿抖得像篩糠,每抬一步都要晃三晃,全靠錢多寶半架著往前挪。
“哥……我、我走不動了……”她喘著氣,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彆停!”錢多寶咬牙拽緊她,“停下就真完了!”
韓知夏猛地回頭,後頸汗毛瞬間炸開,身後的階梯正從最底端開始,像被無形的嘴啃過似的,一級接一級無聲地崩解成白霧。
“快!路在消失!”她急聲催促。
陸宇琛在最前麵突然停步,轉身朝韓知夏伸出手:“拉住我。”
韓知夏隻猶豫了一瞬,便緊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寬厚有力,掌心帶著粗糙的繭子,溫度卻灼熱得驚人,莫名讓人安心。
“小冉,抓緊我。”韓知夏又朝顏沐冉伸出另一隻手,“你拽著多多,一個都不能掉隊!”
肩頭的琉璃靜得反常,挎包裡的小錦也沒了動靜,像是被什麼定住了,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它們還醒著。韓知夏心裡捏著把汗,卻沒時間細想。
眾人手拉手往上挪,半個時辰後終於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個個汗透衣衫,累得幾乎癱倒。
眼前雲霧驟然散開,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赫然出現,宮殿巍峨矗立,琉璃瓦在雲霧中折射出流動的金光,簷角懸掛的玉鈴無風自動,發出空靈脆響...
“我們這……不會是到天宮了吧?”錢多寶目瞪口呆。
話音剛落,一道虛影浮現在空中。那是位身著素色道袍的老者,須發皆白,麵容隱在光暈裡看不真切,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恭喜你們通過玄玉天梯的考驗。”老者的聲音像從千年古鐘裡傳來,“吾乃此秘境守護者,你們將接受吾的考驗。過則得機緣,敗則困於此地,永世不得出。”
韓知夏與陸宇琛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她沉聲開口:“請講。”
洪亮的聲音響徹雲霄:“你們認為,在絕境中,什麼最重要?”
眾人沉默片刻,陸宇琛率先開口:“冷靜的判斷。絕境中最可怕的是失去理智。”其他人紛紛點頭。
韓知夏沉思片刻道:“希望。它能撐著人在絕境裡多走一步。”
顏沐冉接著說:“信任!有信得過的隊友和家人,才能熬下去。”
錢多寶撓了撓頭:“實力吧?沒實力,說什麼都是空談。”
錢多多小聲補充:“還有……堅定的意誌。”
老者微微頷首,沒做評價,繼續問第二題:“如果必須犧牲一人才能讓其他人活下去,你們選誰?”
空氣瞬間凝固。
錢多多臉色煞白,下意識攥緊哥哥的袖子,帶著哭腔說:“我……我留下吧,我總拖大家後腿。”
“錢多多!胡說什麼!”錢多寶急得吼道,“要留也是我留!”
顏沐冉咬著唇,眼圈泛紅:“我……我不知道……”她還想再見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