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深處,一間靈氣被完全隔絕的密室內。
林莽跪在地上,頭發散亂,衣衫上還沾著塵土,將青竹幫總堂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尤其強調了陸凡那詭異的實力和莫清荷那“賤人”毫不掩飾的臣服姿態。
“家主!那小子邪門得很!明明隻有凝氣境的氣息,可那肉身……那手段……我……我根本碰不到他衣角!”
林莽臉色漲紅,羞憤難當,“還有莫清荷,看那小子的眼神都不對了!我看他們早就勾搭在一起,這是要借那小白臉的手,徹底跟我林家叫板啊!”
主位上,林嘯天麵沉如水,指尖一下下敲擊著紫檀木扶手,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築基巔峰的威壓在不大的密室內彌漫,讓林莽額頭滲出冷汗。
“凝氣境……戲耍築基後期……”林嘯天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你確定他不是用了什麼隱藏修為的法寶或秘術?”
“絕對沒有!”
林莽急聲道,“我感知得清清楚楚,就是凝氣巔峰!可他的力氣大得不像話,身法滑溜得像泥鰍,還能……還能用古怪法子破我磐石護體!”想到被撓癢的羞辱,林莽牙齒咬得咯咯響。
林嘯天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閃爍:“看來,不是猛龍不過江。
這陸凡,恐怕真有些來曆。
莫清荷那個蠢女人,怕是以為找到了靠山,敢跟我林家掰手腕了。”
他冷哼一聲:“統一桑梓郡?就憑她青竹幫和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子?做夢!”
“家主,那我們……”林莽抬頭,眼中滿是殺意,“要不要請老祖出關,以雷霆之勢……”
“糊塗!”
林嘯天厲聲打斷,“老祖剛剛突破,境界尚未徹底穩固,是我林家最大的底牌!豈能因一個凝氣境的小輩輕易動用?傳揚出去,我林家顏麵何存!”
他站起身,在密室內踱步:“況且,郡守府那個趙懷安一直盯著我們,若老祖提前暴露,難免橫生枝節。”
“那難道就任由那小子和青竹幫囂張?”林莽不甘道。
“當然不。”林嘯天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既然他們想玩,我們就陪他們玩玩。
一個凝氣境,再邪門,也有極限。”
他看向林莽:“你剛才說,他身邊還有個老漁民和一個小丫頭?”
“是,據說是漁窪村的人,那小子就是為了他們才出的頭。”
“好。”林嘯天眼中算計之色更濃,“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先從他在意的人下手。
找個機會,把那一老一小請回來。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他是跪著來求我,還是繼續當他的過江猛龍!”
林莽眼睛一亮:“家主高明!我這就去安排人手!”
“慢著!”林嘯天斥道,“剛吃了虧還不長記性?找機靈點、生麵孔的去辦,手腳乾淨點,彆留下把柄。
另外,派人盯緊青竹幫和郡守府的動靜,特彆是那個陸凡,我要知道他每天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
“是!屬下明白!”林莽連忙應下。
……
夜色如墨,桑梓郡守府的書房內卻燈火通明。
郡守趙懷安正伏案批閱文書,眉頭微蹙,桑梓郡看似平靜下的暗流讓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突然,他心有所感,抬起頭,隻見書房門不知何時已被無聲推開,一道身影悄然而立,正是林家家主林嘯天。
他並未通傳,便如入無人之境。
“林家主?深夜到訪,有何要事?”趙懷安放下筆,麵色平靜,心中卻是一沉。
對方氣息沉凝,較之以往更顯深不可測,看來傳聞林家老祖有所突破,連帶這位家主也獲益匪淺。
林嘯天自顧自地走到一旁檀木椅前坐下,指尖掠過椅背光滑的木質,語氣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嘲諷:“趙郡守真是勤勉,這般時辰還在為民操勞。
隻是不知……這桑梓郡的民,是否還領你的情?”
趙懷安目光微凝:“林家主此話何意?”
“何意?”林嘯天輕笑一聲,目光掃過書房內簡單的陳設,“我隻是覺得,趙郡守在這個位子上,坐得似乎太久了些。
久到……有些人已經忘了,在這桑梓郡,究竟誰說的話才算數。”
他話音一頓,視線如刀般落在趙懷安臉上:“今日我林家子弟在青竹幫受辱之事,趙郡守想必已聽聞。
那來曆不明的陸凡,囂張跋扈,打傷我族人,更與莫清荷那女人沆瀣一氣。
郡守府掌管一郡律法,對此等狂徒,竟無半點表示?莫非是覺得我林家可欺?”
趙懷安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露分毫:“本官確有聽聞。
不過,據我所知,似乎是貴府之人挑釁在先。
況且,修士間些許摩擦,隻要不波及凡俗,郡守府亦不好過多乾涉。
林家主若覺不公,自有修真界的規矩可循。”
“規矩?”
林嘯天身體微微前傾,築基巔峰的靈壓若有若無地彌漫開來,讓書房內的燭火都為之一暗,“趙懷安,你跟我講規矩?在這四象星,實力就是最大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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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家如今兵強馬壯,這桑梓郡的規矩,也該變一變了。”
他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響,每一下都敲在趙懷安的心頭:“我今日來,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郡守這個位子,你坐了這麼多年,也該挪挪地方,讓我林家來坐坐了。
看在往日情分上,你若主動請辭,我或可保你趙家滿門安穩離開桑梓郡。”
趙懷安瞳孔驟縮,猛地站起:“林嘯天!你想造反不成?郡守之位乃青龍域皇朝冊封,豈是你說換就換!”
“皇朝?”林嘯天嗤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山高皇帝遠,青龍域皇朝的手,還伸不到這東南邊陲!趙懷安,彆天真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莫非你真要等到刀兵加身,才後悔莫及?”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色中郡守府的庭院,語氣轉為森然:“那個陸凡,我林家自會料理。
至於你……好好想想吧。
是體麵地離開,還是……被我林家請出去。”
說完,他袖袍一拂,一枚玉簡“啪”地落在書案上。
“這是坊市明年份額的重新劃分方案,我林家要七成。
三日內,我要見到郡守府的批文。”
話音未落,林嘯天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書房內,隻留下那冰冷的玉簡和彌漫未散的壓迫感。
趙懷安緩緩坐回椅中,臉色鐵青,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他拿起那枚玉簡,神識一掃,裡麵不僅包含了霸道的坊市份額要求,更隱含了對郡守府諸多權力的蠶食。
“狼子野心!”他低聲怒喝,一拳砸在書案上。
林嘯天今夜此舉,已是毫不掩飾的奪權信號。
對方敢如此囂張,必定是有所依仗,那位林家老祖,恐怕真的踏出了那一步……
就在這時,一道模糊的身影如青煙般在書房角落凝聚,是一名忠心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