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攤主看著陸凡和張小漁消失在熙攘人群中的背影,握著那一百靈錢,指節微微發白。
他猛地一攥拳,將靈錢收起,一道隱秘的神念波動向四周傳開。
“老大,那小子什麼來路?真他娘是個愣頭青!”一個尖細的傳音在他識海響起,來自旁邊一個賣殘破法器的同夥。
“看他那樣子,細皮嫩肉,身邊跟個小丫頭片子,買東西不問來曆不還價,肯定是哪個大家族偷跑出來見世麵的雛兒!”
另一個粗獷的傳音接口,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那塊赤紋鐵,撐死五十靈錢,他眼都不眨就掏一百……肥羊,絕對是肥羊!”第三個聲音響起,激動不已。
蒙麵攤主,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大”,眼神陰鷙地盯著陸凡離開的方向,神識牢牢鎖定著那道氣息。
“都閉嘴。”
他冷聲傳音,“這小子確實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
但他能隨手拿出一百靈錢,身上說不定有更多。
看他去的方向,像是要返回那艘懸圃城的雲舟……”
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狠厲:“跟上去,摸清他的底細。
如果真是頭肥羊,等他們離開千帆渡,到了雲海深處……哼,那地方每天消失幾艘雲舟,誰查得過來?”
“老大英明!”
“乾了!這票說不定能歇半年!”
幾道隱晦的身影悄然移動,如同鬼魅般融入了人流,遠遠綴在了陸凡和張小漁身後。
他們的目光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充滿了算計和殺意。
而前方,陸凡正把玩著剛到手的赤紋隕鐵,一絲銳金之氣被他雙臂劍竅悄然吸收,讓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張小漁似乎有所感應,不安地回頭望了望,卻隻看到摩肩接踵的人群。
“陸凡哥哥,我總覺得……剛才那些人眼神好嚇人。”
陸凡渾不在意地笑了笑,順手把隕鐵揣進懷裡,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怕啥?幾個見不得光的老鼠而已。
走,哥再給你買點好吃的,這雲蹄獾腿真不錯!”
陸凡和張小漁在千帆渡熱鬨的港口區又逛了一會兒,他完全是一副出來旅遊的架勢,看什麼都新鮮。
“小漁,你看那個,會自己轉的風車!”他指著一個小攤上用風屬性靈石驅動的工藝品。
“陸凡哥哥,那是旋風鈴,掛在靜室裡能聚攏靈氣的。”張小漁小聲解釋。
“哦!來兩個!”陸凡大手一揮,又掏出靈錢。
沒過多久,他又被一個賣“靈犀糖人”的吸引,那糖人捏成各種雲獸形狀,還閃著微光。
“這個有意思!老板,來一條那個看起來最醜的雲鯤!”
“好嘞,客官,五個靈錢!”
陸凡付錢時,手指上那枚暗銀色、鑲嵌著變幻星雲晶石的戒指在港口的光線下微微一閃,他隨手接過巨大的雲鯤糖人,塞給張小漁一個,自己舔著另一個,毫無形象可言。
不遠處,幾個裝作挑選貨物的蒙麵匪徒,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老大,看到了嗎?那戒指!”
尖細嗓音的匪徒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儲物戒指!絕對是高級貨色!這小子肥得流油!”
“媽的,買個破糖人都用儲物戒指拿錢,這他媽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有錢?”
粗獷嗓音的匪徒啐了一口,眼神更加火熱。
匪徒老大,也就是那個賣隕鐵的攤主,眼神陰冷如毒蛇,緩緩傳音:“確定了,是頭不知死活的大肥羊,還是從懸圃城那種小地方出來的,沒什麼背景。
他剛才買的船票,是去青要山方向,雲鵬號,半個時辰後啟航。”
“雲鵬號?那是艘老式的大型客運雲舟,護舟陣法一般,速度也不快,最適合我們動手!”另一個負責偵察的匪徒立刻接口。
“老大,乾吧!在千帆渡動手風險太大,等他們的雲舟進入浮空島群那片混亂區域,我們就動手!偽裝成雲獸襲擊或者空間亂流,誰也查不出來!”
匪徒老大沉吟片刻,眼中凶光一閃:“好!猴子,你去買三張雲鵬號的船票,要分散開。
疤臉,你去準備破陣錐和迷神煙。
瘦狗,你眼尖,盯緊他們,看他們上哪個艙室,彆跟丟了。”
“是,老大!”幾人低聲應道,迅速分散行動。
匪徒老大看著陸凡和張小漁一邊舔著糖人,一邊又走向一個賣烤靈薯的攤位,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招搖。
下輩子投胎,記得財不露白。”
他仿佛已經看到那枚珍貴的儲物戒指和裡麵可能藏著的巨大財富在向他招手。
……
陸凡對此一無所知,他正對烤靈薯讚不絕口。
“嗯!這個香!比我們那兒的烤紅薯好吃多了,還帶點靈氣,當零食不錯。”他買了幾個熱乎乎的揣懷裡,準備路上吃。
張小漁看著陸凡這毫無高手風範、純粹像是出來遊玩的做派,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但心裡卻覺得格外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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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陸凡哥哥,好像天塌下來都不用怕。
“走吧小漁,雲舟快開了。”
陸凡看了看港口中央巨大的計時沙漏,拍了拍手上的食物碎屑,拉著張小漁朝著“雲鵬號”的登舟口走去。
他們身後,那個被稱為“瘦狗”的匪徒,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混在人群裡,牢牢盯著他們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肥羊,上船了。
雲鵬號緩緩駛離千帆渡的泊位,巨大的船體融入瑰麗浩瀚的雲海,沿著寬闊的虹橋航道,向著青要山方向駛去。
船艙內,陸凡和張小漁找到了他們位於中層區域的兩個相鄰單間。
房間不算奢華,但也乾淨整潔,有簡單的隔音和防護陣法。
“總算能躺會兒了。”陸凡把自己扔在鋪著柔軟雲絨的床榻上,滿足地歎了口氣。
連續的經曆和剛剛突破,雖然精力充沛,但心理上還是想放鬆下。
張小漁則乖巧地坐在自己房間的桌旁,拿出陸凡給她買的旋風鈴擺弄著,小臉上帶著新奇。
與此同時,在雲鵬號下層一個擁擠的多人艙室內,幾名換了普通衣衫、但眼神依舊精悍的匪徒聚在一處,布下隔音結界。
“老大,摸清楚了。”外號“猴子”的瘦小匪徒壓低聲音,“
這雲鵬號上,明麵上的護衛就兩個,一個金丹中期,一個金丹初期,在船頭控製室附近待著。
船體護陣是老舊的流雲陣,強度一般,我們的破陣錐最多三息就能撕開個口子。”
匪徒老大,也就是那蒙麵攤主,此刻摘了麵巾,露出一張帶著刀疤的陰鷙麵孔。
他微微點頭,目光掃過另外兩人:“疤臉,瘦狗,目標那邊呢?”
“那小子和丫頭住在中層丙字區域,兩個單間。”
臉上有疤的漢子沉聲道,“我裝作走錯路靠近感應過,那丫頭確實是元丹初期氣息,剛突破不久,靈力還算凝實,但不足為懼。
那小子……”
疤臉漢子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確定:“也是元丹初期的波動,但……有點怪,感覺特彆飄忽,時強時弱,可能是修煉了什麼隱藏氣息的粗淺法門,或者身上帶了什麼斂息符?總之,弱得很!”
瘦狗也連連點頭:“沒錯老大,我盯了他們一路,那小子就是個純紈絝,就知道吃喝玩樂,買東西大手大腳,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那丫頭更是,一看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全程都跟著那小子,屁用沒有。”
匪徒老大聽完,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一個元丹初期的紈絝,帶個元丹初期的拖油瓶……嗬,看來是某個小城家族用資源硬堆出來的少爺,跑出來見世麵送死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輕蔑:“兩個金丹護衛,加上這破船的陣法,在我們麵前形同虛設!我們五個,最弱的也是金丹後期,我更是金丹巔峰!對付他們,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老大,乾吧!”
猴子搓著手,興奮道,“等船進了浮空島群範圍,那裡靈氣紊亂,信號隔絕,正是動手的好時機!搶了戒指,把那小子和丫頭往雲海裡一扔,神不知鬼不覺!”
匪徒老大沉吟片刻,眼中凶光畢露:“好!就按計劃行事!進入浮空島群邊緣後,疤臉和瘦狗負責用破陣錐悄無聲息地破開中層艙室區域的護罩,猴子你負責放迷神煙,先放倒那兩個小家夥。
我和老五直接去控製室,速戰速決解決掉那兩個金丹護衛,掌控雲舟!”
他環視一圈手下,語氣森然:“記住,動作要快,不要驚動其他乘客。
得手後,雲舟改道,開進浮空島群深處再分贓!”
“是,老大!”幾人低聲應和,臉上都露出嗜血的笑容。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狩獵。
一隻肥得流油、卻毫無自保之力的綿羊,闖進了餓狼的領地。
匪徒老大透過舷窗,望向外麵逐漸變得昏暗、開始出現零星破碎浮空島影的雲海,舔了舔嘴唇。
“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帶著重寶招搖過市……下輩子,學聰明點。”
雲鵬號平穩地航行在虹橋航道之上,窗外是浩瀚無垠、變幻莫測的雲海。
時間在雲舟輕微的顛簸和窗外流動的景色中悄然流逝。
一個時辰過去了。
船艙內的乘客大多在打坐或休息,偶爾有低語聲。
陸凡躺在床榻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內視著丹田內那枚九竅呼吸的玲瓏元丹,感受著其自行吞吐靈氣的玄妙。
張小漁則在隔壁房間,小心翼翼地嘗試操控新買的旋風鈴,引動一絲微弱的靈氣旋渦。
匪徒老大透過下層艙室肮臟的舷窗,死死盯著外麵。
雲海的色澤開始加深,從乳白轉向一種灰蒙蒙的調子,遠方開始出現一些如同破碎山巒般、靜靜懸浮在雲中的黑影輪廓。
浮空島群,快到了。
他無聲地打了個手勢。
艙室內另外四名匪徒瞬間繃緊了身體,眼神變得如同即將撲食的獵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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