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四象圖騰出現細微停滯的刹那,三位魔尊終於按捺不住!
“不能讓他得逞!”
屠戾魔尊咆哮一聲,再也顧不得此地是否是四象殿,暗紅魔戟驟然入手,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血色閃電,直刺陸凡後心!
這一戟含怒而發,魔戟尖端凝聚著一點極致的黑暗,那是吞噬一切的毀滅法則!
幾乎同時,幻魘身形徹底消散,化作無形無質的惡念詛咒,如同億萬根細針,繞過正麵,襲向陸凡神魂最脆弱的連接點。
燼燃則雙拳對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兩道熔岩巨拳如同隕星天降,封死了陸凡左右所有閃避空間!
三位洞墟後期魔尊的全力一擊,威勢足以打碎山河,四象殿堅固的空間壁障都開始劇烈扭曲,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其他議會成員臉色驟變,紛紛運轉玄功護住自身,誰都沒想到魔尊們竟真的敢在四象殿核心動手!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任何洞墟境巔峰修士嚴陣以待的恐怖合擊,陸凡依舊盤坐,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心神完全沉浸在對陣法的推演中,無暇他顧。
就在魔戟尖端那點毀滅黑暗即將觸及陸凡青衫,惡念詛咒即將侵入其識海,熔岩巨拳即將把他淹沒的千鈞一發之際。
“鏘!”
一聲清越的劍鳴,直接在所有存在的靈魂深處響起!
一道虛幻卻無比凝練的身影,憑空出現在陸凡與三位魔尊的攻擊之間。
那是一位女子,身著素白劍袍,身姿挺拔如孤峰絕劍,青絲僅以一根草繩隨意束在腦後。
她的容顏絕美,還有一種斬斷紅塵、唯劍唯我的極致純粹。
尤其那雙眼睛,清澈如寒潭,倒映出的卻說不上是世間萬物,而是無窮無儘的劍意流轉!
劍骨至尊,風清依!
她甚至沒有完全凝實,隻是淡淡地瞥了那三道驚天動地的攻擊一眼。
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僅僅是一眼望去。
那柄蘊含著屠戾魔尊畢生殺戮意誌的暗紅魔戟,在距離風清依虛影尚有三尺之遙時,竟發出一聲哀鳴,硬生生停滯在半空,戟身劇烈震顫,其上血光如同遇到克星般急速黯淡!
屠戾魔尊前衝的身影更是如遭重擊,猛地一頓,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駭!
那無形無質的惡念詛咒,在風清依的目光掃過時,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發出“滋滋”的消融聲,瞬間化為虛無!
虛空中隱約傳來幻魘一聲痛苦悶哼!
而那兩道威猛無儔的熔岩巨拳,在風清依目光觸及的瞬間,仿佛被億萬道無形劍氣穿透,尚未真正落下,便在半空中轟然解體,重新化為精純的火屬性靈氣,消散於無形!
燼燃巨大的身軀猛地一晃,熔岩構成的體表竟然出現了幾道細微的劍痕!
一眼!
僅僅是一道虛影的一道目光!
三位洞墟後期魔尊的全力合擊,煙消雲散!
整個四象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議會巨頭,包括一直沉穩的軒轅弘、深邃的青玄、豪邁的戰罡,此刻全都勃然變色,瞳孔收縮到極致,死死地盯著那道素白劍袍的虛影!
這是什麼修為?
這是什麼劍意?
僅僅是目光,就瓦解了三位巔峰魔尊的攻擊?
甚至反傷其本體?
風清依的虛影甚至沒有完全轉身,她隻是側對著三位魔尊,目光平淡地落在屠戾、幻魘、燼燃身上。
她沒有說話,但一股無形無質、卻沉重到讓整個四象殿穹頂星辰都為之黯淡的劍壓,如同九天銀河傾瀉,轟然降臨,精準地籠罩在三位魔尊身上!
“哢嚓……哢嚓……”
屠戾魔尊腳下的骸骨王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浮現出細密裂紋。
他本人更是臉色漲紅,渾身骨骼爆響,那挺拔如魔山的身軀竟被這股純粹的劍壓壓得微微佝僂,握戟的手臂劇烈顫抖,無論如何催動魔元,都無法再將魔戟抬起半分!
燼燃龐大的熔岩之軀更是被壓得半跪下去,將堅固無比的地麵砸出蛛網般的裂痕,他低吼著,試圖掙紮站起,但那劍壓如同神山鎮頂,讓他動彈不得!
就連隱匿於無形的幻魘,也被這股無視形質的劍壓從虛空中逼出了一道模糊扭曲的影子,死死地被按在原地,連意念傳遞都變得極其困難!
恐懼!
難以言喻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上了三位魔尊的心臟!
他們縱橫四象星乃至周邊星域無數年,何曾遇到過如此恐怖的存在?
隻是一道目光,一股劍壓,就讓他們如同幼童麵對洪荒巨獸,連反抗的念頭都難以凝聚!
這白衣女子是誰?
陸凡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這樣的恐怖存在?
風清依的目光依舊平靜,看著三位在她劍壓下掙紮的魔尊,如同看著三隻試圖撼樹的蚍蜉。
她終於淡淡開口,聲音清冷,不帶絲毫煙火氣,卻蘊含著無上劍道的威嚴:
“再進一步,形神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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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的瞬間,三位魔尊清晰地感覺到,鎖定他們的那股劍壓驟然變得無比鋒銳,仿佛億萬把無形的利劍已經抵住了他們的神魂核心,隻需對方一個念頭,就能讓他們億萬載苦修化為泡影!
冷汗,瞬間浸透了屠戾魔尊的後背。
燼燃低下了桀驁的頭顱。
幻魘那扭曲的光影瑟縮著,再不敢有絲毫異動。
四象殿內,鴉雀無聲。
唯有陸凡與墨璿璣推演陣法時引發的規則漣漪,還在輕輕蕩漾。
而風清依的虛影,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一夫當關,鎮壓得三位凶名赫赫的魔尊不敢越雷池半步。
就在風清依的劍壓震懾全場,三位魔尊噤若寒蟬之際,一道清脆如銀鈴,卻又帶著幾分狡黠與迫不及待的聲音,突兀地在寂靜的四象殿中響起:
“哎呀呀,風姐姐還是這麼酷!
墨姐姐也出來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呢?”
話音未落,陸凡身旁的空間如同水波般輕輕一晃,一道嬌俏靈動的身影憑空閃現。
來者一身淺碧色流雲短裙,勾勒出青春活力的身段,赤著一雙白皙如玉的腳踝,腳腕上係著兩串小巧的金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聲。
她看起來約莫二八年華,容顏絕美,帶著一種不諳世事的純真與爛漫,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充滿了對周遭一切的好奇。
青絲隨意披散,僅用一根碧綠藤蔓挽住幾縷,更添幾分野性之美。
正是神行至尊,白淺語!
她的出現毫無征兆,甚至連風清依布下的無形劍壓領域,都被她如同遊魚般滑不溜秋地“鑽”了進來,仿佛那足以鎮壓洞墟的領域對她而言形同虛設。
白淺語先是好奇地湊到墨璿璣的虛影旁,探頭看了看那複雜的光門符文,吐了吐舌頭:“看不懂,好暈。”
隨即,她的目光就被那十二位形態各異、氣息磅礴的議會巨頭吸引了。
“哇!
好多沒見過的怪人!”
她眼睛一亮,臉上露出發現新玩具般的興奮笑容。
下一刻,就在所有議會巨頭還沒從風清依帶來的震撼中完全回過神來,還沒弄清楚這突然冒出的少女又是何方神聖時
白淺語動了。
她的動作快得超出了神識捕捉的極限,仿佛同時有無數個淺碧色的身影出現在十二張王座之間。
“咦?
你這個大塊頭,是石頭成的精嗎?
皮膚好硬!”
白淺語的身影出現在玄武域玄甲的巨大王座旁,伸出纖纖玉指,好奇地戳了戳玄甲那岩石般的臂膀,發出咚咚的悶響。
玄甲那如同山嶽般沉穩的麵容瞬間僵住,巨大的眼珠微微轉動,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還動手動腳的少女,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以他的防禦和感知,竟然沒完全看清對方是怎麼過來的!
“哇!
你的紅頭發是真的在燒哎!
燙不燙手?”
她又瞬間閃現在朱雀域炎羽的王座旁,小手極快地撩了一下炎羽那火焰般的紅發,然後嗖地縮回手,放在嘴邊吹了吹氣,小臉上一副又好奇又怕燙的糾結表情。
焚天雀王炎羽,這位脾氣火爆的妖族大能,此刻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驚愕、茫然,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慍怒,但更多的是一種荒謬感。
他……他竟然被一個小姑娘摸了頭發?
“喂!
你藏在這個黑乎乎的影子裡麵乾嘛?
出來透透氣嘛!”
白淺語的身影如同鬼魅,又出現在剛剛被風清依劍壓逼出形體的詭謀心魔幻魘旁邊,竟然伸出小手,試圖去扯幻魘周身那扭曲的光影,似乎想看看裡麵到底藏著什麼。
幻魘周身的光影劇烈扭曲波動,顯示出他內心的驚駭與混亂。
他引以為傲的隱匿和詭詐,在這少女麵前仿佛成了笑話,對方不僅輕易近身,還把他當成了可以隨意擺弄的物件!
“大個子,你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像燒焦的石頭加上硫磺……”
她又躥到熔岩巨魔王燼燃旁邊,小巧的鼻子皺了皺,還踮起腳,試圖去碰燼燃頭頂那如同犄角般的冷卻熔岩。
燼燃半跪在地,巨大的熔岩身軀僵直,感受著那少女的氣息靠近,他連大氣都不敢喘,方才風清依的威懾猶在,而這少女能無視劍壓自由行動,其實力恐怕同樣深不可測。
白淺語就像一隻闖入莊嚴殿堂的活潑精靈,又像是一個進了新奇玩具店的孩子,在十二位威震四象星的洞墟境巨頭之間穿梭跳躍,這裡摸摸,那裡碰碰,嘴裡還點評個不停。
她甚至跑到萬妖凰主赤暝旁邊,好奇地看著她周身環繞的涅盤聖焰。
跑到古木大長老青玄旁邊,摸了摸他那如同樹皮般的皮膚。
跑到戰罡旁邊,比劃了一下對方虯結的肌肉……
十二位議會巨頭,平日裡哪個不是一念之間決定億萬生靈命運、受萬眾敬畏的存在?
此刻卻如同泥塑木雕般,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少女隨意“觀摩”和“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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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極致的荒謬、震驚、茫然,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憋屈。
想發作,但看著一旁麵無表情的風清依和依舊在推演陣法的陸凡與墨璿璣,又硬生生忍住。
這詭異的一幕,讓整個四象殿的氣氛變得無比古怪。
就在這時,一直麵色清冷、劍意衝霄的風清依,看著白淺語在那群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家夥中間搗蛋,尤其是看到屠戾魔尊那想怒不敢怒、臉色憋得如同豬肝般的表情,以及幻魘那扭曲光影瑟瑟發抖的樣子……
她那如同萬古寒冰般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
雖然隻是刹那間的弧度,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但那抹笑意如同冰河解凍、春回大地,瞬間衝淡了她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淩厲劍意。
就連她身邊縈繞的無形劍氣,似乎都變得柔和了幾分。
風清依,竟然笑了!
雖然很淡,很快便恢複了清冷,但這一絲笑意,無疑讓本就詭異的場麵,更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