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喃喃自語,眼神瞬間變得癡迷而狂熱,連眼前的陸凡都忘了,徹底沉浸在那浩瀚深邃的酒道意境之中,下意識地手舞足蹈起來,時而蹙眉苦思,時而撫掌大笑,狀若瘋癲。
周圍劍穀長老們看得麵麵相覷,不知這位酒劍仙前輩又發了什麼酒瘋,但感受到陸凡身上那平和卻至高無上的氣息,無人敢出聲打擾。
陸凡看著李逍遙癡迷的模樣,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拉起張小漁的手,對張老爹點了點頭,便一步邁出,身形與空間相融,消失在靈峰之上。
隻剩下李逍遙在原地時而大笑,時而狂飲,完全陷入了對那無上酒道的癡迷感悟之中。
陸凡帶著張小漁和張老爹離去,靈峰上隻剩下狀若瘋癲的李逍遙和一眾目瞪口呆的劍穀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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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遙完全沉浸在那《醉夢問天訣》的無上意境之中,手舞足蹈,念念有詞。
他腰間那個跟隨了他不知多少年的朱紅酒葫蘆,此刻仿佛通靈,無需主人催動,竟自行飛起,葫蘆口傾瀉,醇香撲鼻、蘊含著奇異道韻的靈酒如同涓涓細流,精準地落入李逍遙張開的嘴裡。
“好酒!
好道!
哈哈哈哈!”
李逍遙暢飲大笑,周身氣息與那酒意、道韻瘋狂交織。
在劍穀長老們驚駭的目光中,李逍遙飲下的仿佛不是酒,而是整片天地的豪情。
他的身影變得模糊,下一刻,竟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李師叔!”
厲北辰驚呼,卻不敢阻攔。
隻見李逍遙懸浮於天穹之上,酒意酣暢,渾身毛孔都在向外噴薄著無形的劍意。
那劍意絕非淩厲刺骨,而是帶著醉臥雲端的逍遙與不羈。
“醉裡……挑燈看劍!
夢回……吹角連營!”
他朗聲長吟,聲震四野。
隨著他的吟唱,那磅礴的酒意與衝天劍意徹底融合,竟在天幕之上,演化出萬千景象!
有時是沙場點兵,劍氣如虹。
有時是月下獨酌,劍影婆娑。
有時是星海沉浮,劍光如龍!
整片天空,都成了他醉意與劍意的畫布!
瑰麗、宏大、不可思議!
“臥槽……”
一位劍穀長老忍不住爆了粗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這是劍意化景?
覆蓋天穹?”
“酒劍仙前輩……這是得了何等驚天造化?!”
另一人聲音顫抖。
“以醉意引動天地法則,化劍意為實景……這已非尋常合體境手段!”
厲北辰心神劇震,他身為劍修,更能體會其中蘊含的恐怖境界和對劍道的無上理解。
看著天穹上那如同劍道之神般肆意揮灑的身影,感受著那雖然不針對他們、卻依舊讓眾人神魂悸動的浩瀚劍意,厲北辰猛地一個激靈,福至心靈!
他轉身,對著陸凡離去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深深拜倒,聲音帶著無比的虔誠與激動,傳遍靈峰:
“前輩!
陸前輩!
懇請前輩垂憐!”
“我劍穀上下,願舉宗投效,奉前輩為主!
但求前輩允我劍穀一脈,永世追隨,為前輩看守此星門戶,效犬馬之勞!”
其他劍穀長老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紛紛效仿厲北辰,齊刷刷跪倒一片,聲音整齊劃一,充滿渴望:
“懇請前輩收留!
劍穀願永世追隨!”
虛空微微蕩漾,陸凡的身影再次浮現,他並未走遠。
看著跪伏一地的劍穀修士,又瞥了眼天上那還在“發酒瘋”、但確實引動了非凡異象的李逍遙。
他略一沉吟。
四象星初定,確實需要一些本土力量來處理瑣事,維持基本秩序。
劍穀實力尚可,厲北辰也算識時務,李逍遙得了風大佬的傳承,與劍穀也算有舊。
“可。”
陸凡淡淡吐出一個字。
言出法隨,一道無形的烙印隨著他的話音,落入厲北辰以及所有劍穀修士的神魂深處。
不是控製,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認可與鏈接,從此,劍穀氣運便與陸凡,與這新生的四象星隱隱相連。
厲北辰等人渾身一震,感受到那冥冥中的聯係和一股浩瀚意誌的庇護,狂喜叩首:“謝主上恩典!
劍穀必誓死效忠!”
陸凡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身影再次融入虛空,徹底離去。
天穹上,李逍遙終於力竭,醉眼朦朧地從空中晃晃悠悠落下,嘴裡還嘟囔著“好酒……好劍法……”,噗通一聲倒在峰頂,鼾聲如雷。
厲北辰等人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這位得了天大造化的“酒劍仙”扶起,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羨慕與敬畏。
從這一刻起,劍穀的命運徹底改變,成為了四象星新生主宰座下的第一支守護力量。
而天際殘留的醉意與劍意,仿佛在宣告著一個全新時代的來臨。
青要山眾人來到靈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李逍遙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塊青石上,鼾聲如雷,周身還縈繞著未曾散儘的醉人酒香與若有若無的逍遙劍意。
而厲北辰與一眾劍穀長老則侍立一旁,神情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與一種煥然一新的恭謹。
“李道友!
厲穀主!”
當先開口的是青要山山主玉衡真人。
他身後跟著傳功院蒼鬆真人、戒律院鐵冠道人等一眾青要山高層。
他們早已從各種渠道得知玉京驚變、皇朝崩塌的消息,此刻臉上混雜著如釋重負的輕鬆、脫離樊籠的自由感,以及麵對未來不確定性的些許茫然。
皇朝這座壓在頭頂的大山驟然消失,青要山這所皇朝聖院,某種意義上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厲北辰迎上前,拱手還禮,語氣帶著一絲與有榮焉:“玉衡山主,各位道友,彆來無恙。”
眾人的目光很快被呼呼大睡的李逍遙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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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沉睡中,李逍遙身上流轉的道韻也明顯與往日不同,更加深邃浩瀚,隱隱與周遭天地共鳴。
蒼鬆真人捋著胡須,眼中難掩驚歎:“李長老這……似是又得了大機緣?
這般氣象,竟讓老夫都有些看不透了。”
鐵冠道人也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酒意通玄,劍合自然。
此等境況,聞所未聞。”
玉衡真人感慨萬千:“皇朝傾覆,本是巨劫,卻不料對我等而言,竟是破而後立之機。
李道友能得那位前輩青眼,實乃莫大造化,也是我青龍域之福。”
他話語中已將陸凡尊為“那位前輩”,語氣充滿敬畏。
就在這時,李逍遙咂咂嘴,翻了個身,迷迷瞪瞪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嗯?
吵死了……哪個混球打擾老子喝酒悟道……”
他打了個滿是酒氣的哈欠,這才看清周圍站了一大圈人。
厲北辰見狀,立刻上前一步,神色肅然,當著青要山眾人的麵,對著還有些迷糊的李逍遙深深一揖:“李師叔!
如今皇朝已成過往,劍穀蒙陸前輩不棄,得守門庭。
然穀主之位,非德才威儀皆備者不能勝任。
師叔您修為通玄,更得陸前輩親自點撥,乃我劍穀支柱!
晚輩厲北辰,懇請師叔出任劍穀宗主,執掌門戶,帶領劍穀在新紀元中立足!”
這話一出,青要山眾人皆是一靜,目光聚焦在李逍遙身上。
李逍遙愣了愣,掏了掏耳朵,似乎才反應過來。
他看看一臉鄭重的厲北辰,又瞥了眼神色複雜的玉衡真人等人,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哪有半分高人風範。
他猛地一拍大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好啊!
這宗主之位,老子坐了!”
他一把抓過厲北辰腰間另一個酒葫蘆,拔開塞子仰頭痛飲,酒液順著胡須流淌也毫不在意。
飲罷,他將酒葫蘆往空中一拋,那葫蘆滴溜溜旋轉,灑下晶瑩酒線。
“從今日起,劍穀更名酒劍宗!
老子就是開宗祖師,逍遙劍尊!”
他話音落下,周身那慵懶的氣息驟然一變,一股磅礴劍意衝霄而起,與那漫天酒線交融,竟在天空中勾勒出一個巨大的、由酒液構成的、歪歪扭扭卻道韻天成的“酒”字劍印!
劍印高懸,酒香彌漫劍意凜然,宣告著一個舊時代的徹底終結,和一個由醉劍引領的新勢力的誕生。
玉衡真人等人望著那空中奇景,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都化為一聲長歎與深深的拱手:“恭賀……逍遙劍尊,開宗立派!”
厲北辰與劍穀長老們則齊聲喝道:“拜見宗主!”
李逍遙哈哈大笑,聲震四野,透著無比的快意與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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