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的玉壁上,映出陸凡扭曲的身影。
風青依的劍意如同無形冰山,壓得他每一寸骨頭都在呻吟。
“太慢!”
冰冷的嗬斥直接在神魂中炸開,“劍心通明不是用眼睛看,是用骨頭去聽!
用你全身的劍竅去呼吸!”
陸凡雙臂劇顫,骨骼深處數千微塵劍竅以前所未有的頻率共鳴,試圖捕捉那無處不在又縹緲無蹤的“劍音”。
汗水剛從毛孔沁出,就被淩厲的劍意蒸發。
就在他神魂因高度凝聚而開始刺痛時,劍意驟然消失。
蘇妖嬈火辣的氣息瞬間接管,氣血如熔岩奔湧。
“小冤家,彆想著偷懶!”
她嬌笑著,赤心至尊的力量引動他周身氣血沸騰,皮膚下仿佛有無數小蛇遊走、衝撞。
《九竅戰舞》的詭異動作牽動每一絲肌肉纖維,將剛猛體術化作近乎妖異的舞蹈。
極致的疲憊與熾熱的氣血交織,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右三步,坎位,靈樞轉。”
墨璿璣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切入。
四周景物變幻,他已被扯入一座臨時布下的“小周天衍陣”。
腳下靈線縱橫,頭頂星軌錯亂,每一步都需瞬間計算生門所在。
神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推演陣眼,大腦如同燒開的鍋。
高強度、無縫隙的輪換。
風青依的冷酷,蘇妖嬈的熾烈,墨璿璣的精密。
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與修煉方式,在極短時間內瘋狂壓榨著他的潛力。
陸凡感覺自己的靈魂像一塊被反複捶打、淬煉的鐵胚,剛剛適應一種節奏,立刻就被扔進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極端。
就在他精神行將繃斷,眼前幻象叢生,幾乎要脫口罵娘的時刻。
一股清冽柔和的魂力,如同月下甘泉,無聲無息浸潤了他乾涸欲裂的識海。
所有雜音、痛楚、焦躁瞬間遠去。
雲夢璃的魂影悄然浮現,沒有言語,隻是輕柔地從後麵擁住他劇烈顫抖的神魂體。
她的懷抱冰涼而柔軟,帶著寧靜的幽香,手掌輕輕撫過他魂影的“後背”,每一次撫摸,都漾開一圈柔和的漣漪,將風青依留下的劍意冰寒、蘇妖嬈點燃的氣血燥火、墨璿璣引發的神識枯竭,一一撫平。
“凡弟,辛苦了。”
她貼著陸凡的“耳畔”低語,魂力如最細膩的絲線,編織著安詳的網,將他的神魂溫柔地包裹、托起。
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泰感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比任何肉體上的愉悅都要深邃、令人沉溺。
之前的極致疲憊,竟在這懷抱中迅速轉化為一種慵懶的滿足。
陸凡不由自主地向後靠去,徹底放鬆,沉迷在這片魂交的寧靜港灣裡。
他甚至能“聽”到雲夢璃魂力流動時那安穩的韻律,如同催眠的曲調。
然而,這安寧從未持續太久。
“休息夠了?
該活動筋骨了!”
妖嬈帶著笑意的催促總會準時響起。
或者風青依冰冷的劍意再度降臨:“鬆懈,便是破綻。”
亦或是墨璿璣瞬間展開的新陣法:“此次,疊加三重幻象。”
新一輪的壓榨開始。
而每當陸凡抵達極限,靈魂叫囂著要罷工時,雲夢璃總會恰到好處地出現。
有時是輕柔的擁抱,有時是十指相扣的魂力交融,有時是細致入微的“神魂按摩”,將他從崩潰邊緣拉回,並用那種極致的舒適感作為獎勵,讓他幾乎是渴望著再次投入那“痛苦”的修煉,隻為了之後能享受這片刻的溫柔鄉。
在這冰火交織、痛苦與極致慰藉的循環中,陸凡的修為以可怕的速度穩固、沉澱。
他對劍骨的感應、對氣血的掌控、對陣法的理解,以及對自身神魂的駕馭,都在這種近乎變態的輪換打磨下,飛速精進。
他痛並快樂著,尤其是想到那訓練後專屬的“獎勵”,嘴角便會不自覺勾起一絲期待的弧度。
洞府內,時間失去了意義。
陸凡盤坐於雲床之上,周身氣息卻如暴風中的海麵,從未真正平息。
風青依的劍意錘煉、蘇妖嬈的氣血熬打、墨璿璣的陣法推演,以及雲夢璃時而如春風撫慰、時而如清泉滌魂的“特殊關照”,將他置於一種永不停歇的極限淬煉中。
這一日,他正以神識牽引,試圖將一縷遊離在洞天邊緣的虛空漣漪,納入劍竅感應範圍。
這是風青依布置的新課題,旨在讓他初步觸碰“萬法歸引”的玄妙。
過程極其艱難。
那虛空漣漪並沒有實體金氣,縹緲難測,狂暴異常。
陸凡心神凝聚到了極致,雙臂劍竅齊鳴,發出細微如蚊蚋卻密集如雨打芭蕉的錚錚聲,試圖與之建立共鳴。
起初隻是雙臂骨骼深處的酸脹,但隨著他強行將一絲神識附著在那縷虛空漣漪上,異樣的感覺陡然爆發!
如同一點火星墜入油海。
“轟!”
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悸動,以他為中心悍然擴散。
靜室內,所有蘊含“銳利”概念的存在,率先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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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上鑲嵌的照明晶石,光芒陡然變得刺目,道道光線扭曲,竟如實質的針芒般射向陸凡!
地麵上散落的幾塊低級煉器礦石,表麵瞬間布滿裂紋,絲絲縷縷的金鐵之氣被強行抽離,化作淡金色的霧氣湧向他!
就連他身下那方千年寒玉打造的雲床,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床沿處竟開始崩解,逸散出冰寒刺骨的玉屑,那崩解的勢頭,也帶著一股決絕的“鋒銳”!
這還僅僅是開始。
洞府之外,鈞天垣固有的、溫和流轉的天地靈氣,驟然變得狂暴。
無形的風開始呼嘯,但這風卻帶著切割皮肉的銳利,刮過懸浮山體,留下道道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