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如刀，卷起幾片枯葉在空中盤旋。南宮璃站在暗影閣的密室中，手中那枚戒指在燭火下泛著幽藍的光暈。她輕輕摩挲著戒麵，眼神卻凝重得像一池深潭。
“果然不是普通山賊能擁有的東西。”她低聲自語，“這紋路……像是西域某個古老部族的圖騰。”
她將戒指放在桌上，取出幻影時空鏡，輕輕拂過鏡麵。銀光一閃，鏡中浮現出數日前的畫麵——赫連風的身影出現在一家偏僻茶樓的二樓窗前，與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低聲交談。畫麵雖模糊，但那名男子胸前隱約可見一隻展翅飛鷹的圖案。
南宮璃眼中寒芒一閃，心中已有八分確信。
她迅速翻閱從“暗影閣”情報組調來的資料，赫連風近一個月的行蹤、賬目往來、通信記錄一一浮現眼前。其中一條尤為引人注目：他曾在三日前通過一個不起眼的小販，向城西某處傳遞過一封密信。
“看來是真有貓膩。”她嘴角微揚，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翌日清晨，她便喬裝成一名賣花女，混入赫連風常去的茶樓。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掃過四周，很快便鎖定了一張被匆忙撕碎又未完全清理乾淨的紙條——就藏在角落裡一張桌子的夾縫中。
她不動聲色地用指尖夾出那張殘破的紙條，展開一看，隻見上麵潦草地寫著一行字：
“北嶺彙合點，三日後辰時三刻。”
字跡倉促，墨色未乾，顯然剛寫不久。
她將紙條小心收好，起身離席，腳步輕盈如風。回府途中，她在一處無人小巷中停下，取出一支朱砂筆，在隨身攜帶的錦帕上寫下幾句隱晦之語，隨即喚來一隻傳信鴿子，將錦帕係在其腿上，放飛而去。
當夜，赫連軒書房燈火通明。他端坐案前，手中拿著那封南宮璃送來的書信，眉頭緊鎖。
信中隻有一句話：“昨日所見，竟與今日所聞遙相呼應，不知世子可願聽我細說？”
言辭含蓄，卻意味深長。
不多時，門扉輕響，南宮璃緩步而入，一身淡藍勁裝襯得她身形愈發纖巧，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然而她眸中閃爍的光芒，卻比夜空中的星辰還要明亮。
“你來了。”赫連軒抬眼，語氣平靜。
“自然要來。”她在他對麵落座，將那枚戒指和紙條推到案前，“這兩樣東西，或許能解釋我們之前遭遇的那群‘山賊’究竟是誰的手筆。”
赫連軒拿起戒指仔細端詳片刻，神色漸沉：“西域飛鷹圖騰……這不是尋常勢力能使用的標誌。”
“沒錯。”南宮璃點頭，“而且，這個接頭地點，正是當日那些山賊撤退的方向。”
赫連軒沉默片刻，緩緩道：“你是說，赫連風有問題？”
“至少，他在和某些不該接觸的人打交道。”南宮璃語氣堅定，“我查了他的賬目，發現他近期有多筆不明來源的資金流入，且頻繁出入一些隱蔽場所。”
赫連軒目光一冷：“他膽子不小。”
“他不是膽大，而是自信。”南宮璃輕聲道，“他以為沒人會懷疑他，更不會想到我會盯上他。”
赫連軒沉吟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書房一角，打開一道暗格，取出一份名單。他將名單攤開，指著其中幾個名字道：“這是我最信任的幾位親信，他們都是跟我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南宮璃挑眉：“你要動手了？”
“當然。”赫連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到底。”
他立刻召集了幾名親信，布置任務：“你們幾個，即日起換上侍從衣物，混入赫連風身邊，務必查明他與哪些人有來往，尤其是最近是否有人秘密進出赫家。”
幾名親信領命而去。
南宮璃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道：“你倒是雷厲風行。”
赫連軒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對付背叛者，越快越好。”
南宮璃斂了笑意，正色道：“不過，你也彆太急躁。赫連風雖然心術不正，但他畢竟還是赫家人，若貿然行動，恐怕會引起家族內部動蕩。”
“我知道。”赫連軒語氣冷靜，“所以我不會打草驚蛇。先收集證據，等時機成熟，再一擊致命。”
“聰明。”南宮璃滿意地點頭，“那我也繼續從暗影閣這邊入手，雙線推進。”
赫連軒微微頷首：“也好。記住，小心行事。”
南宮璃眨眨眼：“怎麼，又擔心我了？”
赫連軒嗤笑一聲，轉身走向窗邊，語氣淡淡：“少廢話，早點回去休息。”
南宮璃卻不急著離開，反而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其實啊，我覺得赫連風背後的人，恐怕不隻是想對付我們這麼簡單。”
赫連軒眉頭微皺：“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巧合了嗎？”她眯起眼睛，“山賊襲擊、神秘組織現身、赫連風異常舉動……這些事看似各自獨立，實則環環相扣。”
赫連軒沉默片刻，緩緩道：“你是說，他們的目標……不止是我們？”
“極有可能。”南宮璃語氣凝重，“如果我沒猜錯，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赫連軒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看來，我們的日子，真的要熱鬨起來了。”
南宮璃也笑了，笑意卻比月光還冷：“那就讓他們儘管放馬過來吧。”
夜色漸濃，書房外的風吹得樹影婆娑。遠處，一隻烏鴉悄然掠過屋簷，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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